那么多鬼,就算挨个砍也得费一盏茶的工夫吧?鬼吏是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煞星踹门进来的,此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他运气好没有第一个送命,情急之下钻进桌案底,没想到竟然活到了现在——那些试图反抗的、往外跑的同僚,统统倒在了白歌剑下。
白歌只盯着有敕封的阴司属官下手。
那些青面獠牙的鬼卒阴差,他看都不看,只要没挡路,就任由他们四下逃散。
反正跑出去也没有活路。
鬼吏看着白歌提着剑朝自己走来,只能语无伦次地威胁,想要拖延时间,可是逃出去的阴差没有一个回来的,就连外面的惨叫声也逐渐变
低了,
原本应该出现的城隍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瞧见。
窗棂透出昏黄的光亮,
这股力量波动是如此熟悉——衙门主堂的阵法开启了,幸存者大概都躲在里面,包括城隍。
鬼吏彻底绝望,城隍放弃了他们这些属官,他只有死路一条。
“唷,徒弟你这边完事了?”
门外有人招呼,语气轻松地像是踏青访友。
一个老头背着手溜达进来,凸起的眉棱骨显得威严沉肃,嘴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受伤了?怎么拉着一张脸……嗯,还留了个活口?”
高垕伸头张望。
白歌单手发力,缠绕在腕间符箓绸带立刻亮起,让他抓起了没有实体的鬼神。
白歌像拖死狗一样把鬼吏从案几底下拽出来,抛给高垕。
“归你解决。”
“有事弟子服其劳,你小子反过来?”高垕骂骂咧咧,他手上的符箓纹带闪烁不定,即将消耗殆尽的样子,便没能接住鬼吏。
鬼吏逮着良机,连滚带爬地冲出门。
白歌面无表情地亮出剑锋,给高垕看了一眼。
“嘶。”高垕感同身受地抽了口冷气,然后一拍大腿,“你等着,待伏火宗的人来了,骗他们几块玄铁来炼。”
白歌皮笑肉不笑地牵动嘴角:“师父的储物袋里不就有玄铁吗?”
高垕警觉地捂住储物法器,板着脸说:“不行,这阵子要杀的鬼神太多,指不定哪天就会用到,你还有一群师兄弟呢,为师得照顾他们!不像你,咱们师徒实力相差无几,你好意思用师父的东西?”
“我好意思!”白歌理直气壮。
正因为他实力深境界高,他是高垕徒弟里最有出息的那个,所以他干的活跟高垕一样,要把剑当斧子用。
别闹了,其他人又不用劈敕封,剑损了凭什么讨要东西修?
“我杀了七个,你杀了五个,现在连块玄铁都舍不得给徒弟,算什么师父?”白歌跟高垕对喷。
两人一起出门,恰好看到鬼吏瘫软地坐在庭院中央。
黄泉泥淹没了大半个阴司衙门,剩下的全都压在了幸存的主堂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