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得了一份玄女的敕封,可是它不会用。”魔狻猊看着蹲在旁边一脸茫然的穿山甲,神情苦涩,“七峰舟尚算安泰,但天庭不会放任这里太久,让你们学符箓,你们又不肯吃苦……甚至连苦怎么吃都不知道。”
乌玄张了张嘴,悻悻闭上。
它只是懒,穿山甲是憨笨。
“人间有千万种不好,却能远离天界战事,尔等自保有余。”魔狻猊在原地坐了下来,用前肢碰了碰穿山甲的脑袋,叹息道,“我有很多血脉相连的兄弟,与我先后飞升,在二重天相依为命的,却只有阿甲。我已经……不成了,但希望你们活着。”
“什么叫不成了?”乌玄跳起来反驳。
它的脑袋耷拉下来,精气神少了一截。
堕魔怎么可能是好事呢?不管在人间还在天界,这都是人人喊打的。
魔化意味着活不久了,很快就会发疯暴亡,尽管魔狻猊的情况还算稳定,可是从她到乌玄都没法更改这根深蒂固的认知——大限将至,剩下的日子都是为了向天庭报复,杀一个赚一个。
岳棠没有纠正。
他不能直接说魔本来就是天道的一部分,魔狻猊不是死路一条,空口白话谁也不信。
巫锦城不能做例子,巫锦城堕魔三十余年,搁在修真界看
足够久,放在天界却是很短的时间。
只有魔狻猊自己一步步走下去,苦修不辍,达到对应的境界,看到天道推演三界,才能领悟其中玄奥。
在此之前,无论岳棠说什么,都是天花乱坠的虚象。
“天界形式难料,若是容不得魔气,我也要下界。”
魔狻猊盯着乌玄看。
魔狻猊知道穿山甲没有主见,她要说服的只有乌玄。
“经历了火德星君那一遭,我以为你已经看透了,卑微者想要真正活命,唯有反抗天庭。”
“我留在天界也能冲锋陷阵……”
乌玄小声嘀咕。
魔狻猊抬掌把乌玄按在地上,哼笑道:“不到生死关头,你不拼命。惫懒之货,还敢多言?”
岳棠看乌玄挂不着脸,轻咳一声:“乌玄道友一心站在我们这边,这就够了。”
胆怯怕事不想出力的盟友,岳棠见得多了,但是到最后怎么样?如今楚州修士全都在尽心卖力办事呢!何况乌玄不是胆小。
造反嘛,又不是只有打打杀杀。
冲锋陷阵的活儿有的是人干,甚至大家都能干。
旁的事,那才是术业有专攻呢!
魔狻猊放开乌玄,不悦地说:“岳道友对吾等有救命之恩,符道师有传道之德,他们视我们为友,从未呼来喝去的使唤,如今给你们找一条退路,只托你顺手帮个忙,你还要挑剔?是,你是貊,那些是剑修,堂堂妖仙还能被人间修士欺负?”
“那可不一定。”胖熊咕哝。
魔狻猊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