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港城那边已经开始当你这边没后续了。
人家会觉得——你李二宝就这点子货,炸完两个,第三个虚晃一枪,唬不住人。”
“接下来,你的主动权可能会被反咬回去。”
李二宝缓缓抬眼,眼神依旧沉静,只说了一句:“嗯,这个结果我确实没想到。”
郝天明轻轻放下筷子,擦了擦手,从茶壶里续了点温水。
“宋鸿业收到那封线索,不是不想动。”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谈一笔早就写好的账:“他只是……不敢。”
李二宝没吭声。
“你想想,他离开港城多少年了?”郝天明继续,“原来那套班底还剩几个?身边有能动的手,还是能说话的嘴?”
“他曾经确实是风头一时的资本中枢人物,但现在——早就物是人非。”
“你给他扔的,不是钥匙,是刀子。”
“他接了,就得从头再打一遍江源当年埋下的局,敌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最要命的是——他自己也知道,王远东如今在东南亚是什么势力。”
“通道在手,军火有路,黑樱会那边又松了口,底层流通和上层资本他全覆盖。”
“就算宋鸿业真站起来了,他回去能干什么?”
“报仇?收网?掀桌?”
郝天明摇头:“他不是不懂局势的人,他是懂得太透了,所以不敢动。”
“而你——把第三条线压在他身上。”
“确实赌大了。”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
李二宝没说话,神情没变,像是在听一则与己无关的旁观故事。
郝天明见他沉默,也不再多言,只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尽,然后慢慢起身去收碗。
李二宝盯着面前那杯凉了半分的茶,过了几秒,低声道:“我出去走走。”
语气平稳,听不出起伏。
“嗯。”郝天明头也没回,只摆了摆手。
——
望海公馆的花园不大,但修得极精。沿着石子小径走到东侧平台,能看到远处海面起伏,夜风里裹着淡淡潮味。
李二宝站在栏边,手里握着一支未点的烟。
他这两天确实在等。
那封匿名快递寄出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这一招一旦落空,不只是“无效攻击”,而是坐实他筹码用尽、只能虚张声势的预期。
而王远东,最擅长的就是趁你虚时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