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来之前,
这队人就已经不知攀登了多久,他们说是一早从营地出发的,但现在泰迪怀疑这话的可信度。
谢天谢地,终于在九个小时后,在泰迪偷偷使用了一个恢复体力的道具,却仍然又接着累到怀疑狗生、甚至开始想念能量风暴的“温柔”后,他们登顶了。
另外十二人在山顶坐下来,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只有麻木的安静。
这九个小时虽然队伍里的人几乎很少说话,但泰迪一肚子疑问怎么可能憋得住,所以成了整个登山过程里的“聒噪代表”,也可能是被他吵烦了,偶尔也会有人回答他一两句。
就这样,到登顶时,泰迪掌握的情况如下:
首先,登山的另外十二人都是解锁了【沙狮】的旅行者。
其次,这十二个人的臣民选项并不相同。
第三,这十二个人里,最早来的一个,已经在这座雪山上攀登了三年。
泰迪刚听到这个回答时,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他说:“我这才来不到一天就跟你们一起登顶了,你爬了三年?”
那是一个同样穿着登山装备、戴面罩和护目镜的男人,和队伍里的其他人包括泰迪一样,为了防寒和防雪盲症,整张脸都遮起来,看不到任何长相。
不过声音暴露了他的年纪,应该有三十多岁,爬山过程中他曾摘下过一次护目镜擦拭,所以泰迪瞥了一眼,看见对方有一双深邃沧桑的眼睛。
登山队伍里的人喊他老攀,泰迪不知道这是ID还是真名。
老攀告诉泰迪:“爬到山顶不是结束,只是下一次攀登的开始。”
泰迪听得迷迷糊糊,但没忘记重点:“那要登顶多少次才能把支线进度推到100%?”
老攀笑了,似在羡慕新人的活力,又似在同情新人的愚蠢:“不知道。”
泰迪皱眉:“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老攀没有被挑衅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平静得像陡坡上这些永不融化的冰雪。
“这么说吧,”沧桑深邃的男人再次开口,“我掉进这里时跟你一样,也是落进一支正在登顶的队伍,当时队伍比现在壮大多了,算我一共四十人。”
泰迪看看现在这支十三人队伍,四十人的话的确阵容庞大了。
“那他们人呢?都完成支线出去了?”泰迪想到哪儿问到哪儿,随口聊天,不过脑子。
老攀:“都死了。”
泰迪:“……”
狗狗愧疚一秒。
狗狗继续好奇:“怎么死的?”
老攀:“累了,爬不动了,可到了这个山顶,永远有下一个山顶,他们不想爬了,就留在了下面。”
下面?
泰迪低头看向下面恍若万丈悬崖似的雪坡,被雪光反射得视野发白。
但某个恍惚瞬间,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一具又一具穿着登山服的旅行者尸体,因为精疲力竭,因为无尽绝望,长埋于冰雪之下。
那三十九人都死了,但还会有像泰迪这样的新人掉落到雪山上,于是三年后,曾经也是新人的老攀,成了这支队伍里攀登时间最长的大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