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三道利刃分别贯穿言璋的眉心、心口和气海,他气息全然断绝,再无生息。
言从逍垂首沉默地看着孩子的尸首,仿佛呆滞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踉跄着上前,腿一软,扑倒在言璋身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一地鲜血淋漓,将纯白的优昙婆罗浸染成红色。
优昙刹那芳华,又霎时凋谢,似乎只为令狐虞那惊艳一剑。
令狐虞缓缓落地,上前几步,看向被她一剑拦腰斩断的三具来历不明的尸首。
令狐虞手指微动,黑色面甲应声掉落,露出三张陌生的面孔。
她瞥了眼正痛哭不止的言从逍,转而看向负伤缓步走来的言琮,问道:“这是什么人?”
言琮先是行礼道谢:“多谢令狐院首出手相救,在下亦不知这几人是何
(buduxs)?()来路,可您知道的,言氏树大招风,树敌众多,应当是有些人听闻今日之事,暗中前来,想趁人之危,打击报复。”
他看着悲痛不已的言从逍,摇了摇头,叹息着上前,满脸悲色:“几位,今日的意外,多亏令狐院首出手相救才未酿成大祸,造成更多伤亡。
“三姨母已经伤重,又痛失爱子,心神遭重创,无力主持大局,方才的袭击,言氏伤了好些人,只能由我勉强出面说两句话。”
言琮沉声道:“在下斗胆请求诸位,此事……到此为止。”
他疲惫道:“璋弟已然气绝,诸位若是不信,可上前查探他的气息。几位今日在此接受处置璋弟,最坏……不也就是这样的结果了吗。”
“此事是言氏理亏在前,言氏承诺,道歉赔礼日后都将悉数送上贵宗,也请了僧人一并前往为三宗陨落弟子超度,只求诸位愿意高抬贵手,为璋弟留一个全尸,让我们能将他带回去安葬。”
优昙谷中一片狼藉,白雾中的杀机或许仍在蛰伏。
真武宗副宗主已经有所动摇,看向为首的纪坤璧。
良久,纪坤璧看着伏地哀戚痛哭的言从逍,终是不忍,微微颔首道:“言璋已死,此事……到此为止。”
言琮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上前,躬身将已然脱力的言从逍扶起。
镇上客栈的旁观者们唏嘘不已地看着一场闹剧落幕,伴随着数十条陨落的年轻性命。
林初在染血的优昙婆罗花丛之中,再度回首看向涿光。
方才,她没有出手。
那群佩戴面甲的人出现的全程,她都在他身边,一刻也未曾离去。
心头巨石终于落地。
不是她,真的不是。
…………
言氏众人星月而来,又仓皇而归。
来时,言璋被关在囚笼之中。
归去时,则被安放进了棺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