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疏星抬手斟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也不看应珣,而是颔首道:“还是多亏了你的提醒。”
应珣动作一顿,又听文疏星略带笑意道:“你说得对,我和你们两人不同,对待她的态度也难免不一样,总是将自己放在前辈的位置上,想要引导,或是……替她安排好所有事情。”
屋中茶香氤氲,文疏星轻声说:“你说得对,她不是那个人少年时的影子,是我的错,我在那个人面前是什么身份,在她面前就该是同样的。”
文疏星垂眸,先前涿光的面容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重合。
她们有着相同的外形,有时连思绪都能够重叠。
但她们又是那样的不同。
前段时日那次碰头,应珣一语点醒了她。
作为引导者的任务已经完成。
该回到谋士的位置上了。
既然如此……
文疏星提步,不紧不慢地走到言十八面前。
言十八身体本能的紧绷起来。
这屋内的四个女子,风姿各异,面前这位温文尔雅,乍一看似是最好相与的那个,也唯独只她始终含笑,看似态度亲和。
可不知为何,她靠近时,会让他感受到强烈的紧张与压迫。
就好似这人内心藏着深厚的坚冰,尽数被表面的温雅盖过。
“其实,涿光一直是个很直接的人,从不会表里不一,让旁人去揣度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文疏星温声说着,“她想放你自由,那便是真心实意地要放你走,若我让你留下来,实则是违背了她的意愿。”
“但你对她而言并非无用之人。”
文疏星此言意味深长,言十八在紧绷
之中对上她的目光,
很快心领神会。
“言氏……”他低声道。
文疏星漫不经心地点头,
觑来一眼,轻声夸赞道:“很聪明,仍被困于言氏的那些翼使同伴,你不想救他们吗?”
言十八猛得起身,狠声道:“想。”
他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逃离言氏,彻底摆脱蝉蜕术,这不仅是他的愿望,他相信这也是其他所有人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知前路何去何从的话……就先去实现自己的夙愿吧。”
“有句话她或许想对你说。”
“恭祝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