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宋远桥等人闻言皆是浑身一震,冷汗瞬间浸透了道袍。
“是弟子愚钝。”
宋远桥躬身行礼,方才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此刻清明过来,颤声道:
“竟被奸人蒙蔽,险些错怪了好人。”
“上午青书才与陈掌门发生嫌隙,今夜便有人刺杀栽赃,如今看来,反倒是太过刻意。”
张三丰抚着胡须的手猛地一抖,又揪下了一缕胡须,他原本平和的眼中闪过厉色,沉声问道:
“是青书被刺杀了?可有受伤?”
“师父…”
宋远桥呜咽一声,双眼留下滚烫热泪,低泣道:
“青书…青书被人捏碎面门,撕裂喉咙,已经…已经去了!”
静。
在宋远桥说完之后,整片天地似乎都安静下来。
原本吹拂的夜风也于此刻止息,沙沙作响的树叶像是一瞬间就被定住,山野间的虫鸣也戛然沉寂下来。
小院前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压抑,仿佛头顶悬着一座看不见的巍峨巨峰,让人心慌胸悸,手足无措。
张三丰的手停在半空,那缕被揪下的胡须从指缝间滑落,眼角原本不太明显的皱纹,也在这瞬间深了数寸。
“捏碎面门,撕裂喉咙……”
张三丰缓缓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不高,却隐含了无尽的怒火,让在场的武当弟子无不浑身一凛。
谁都知道,宋青书是张三丰看着长大的。
宋青书有礼有节,深得这位祖师爷的疼爱,张三丰对其寄予厚望,将其视为武当派第三代接班人重点培养,甚至数次亲自教导其武功。
如今宋青书遭此毒手,可想而知张三丰心中是何等惊痛。
陈长安站在一旁,眉头轻微蹙起。
他能感受到张三丰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威压,那是沉淀了近百年的内力在极度悲愤下的自然流露,虽然并未针对他,但那股威能,还是仿佛能在下一秒把他撕裂。
“师,师父…”
众多武当弟子已经跪倒在地,俞莲舟也咬着牙,出声唤了张三丰一句。
张三丰这才从悲痛中醒来,控制住自行流转的内力,怅然叹息了一声,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宋远桥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