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互安慰,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而产生的错觉。然而,他们都明白自己是清醒的,错觉只是借口。
在彼此默认的坚持下,他们执迷不悟地寻找着那个人曾存在的证明。
但,一无所获。
直到这封信的出现,为防止被外人模仿字迹口吻而独创的特殊句式暗号,那是只有家人才会知晓的答案。
即便被遗忘,也能绝对信任的人。
——
筹办一场三方组织的大型活动少不了酒会的洽谈合作,商定好活动细节,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代表神里家的托马凭借着过人的酒量和圆滑的交际手腕,与商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尽兴而归。
等酒会结束时,已经月上中天,夜色深沉。
为不耽误明天的工作安排,托马咬牙坚持回神里屋敷休息,踉跄着走在野外,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
月光如水,冰凉的晚风轻轻拂过,带着几分寒意,却也奇迹般地吹散了他不少酒意,让他的头脑逐渐清晰起来。
但被酒精渲染后的情绪无法压抑,一想到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的心就空落落的,然后是止不住的疼。
托马捂住胸口,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抬眼望着眼前的路,眼眶莫名一热,只觉得越发熟悉。
手心骤然失衡的温度,让他不自然的回握手指,仍旧缺少的空白感觉像是曾握着某个人的手重复走过这条路无数遍。
“为什么会忘记?那人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托马喃喃自语,没有人能回答他。
从白天绫华小姐给的情况来看,这场试胆大会或许就是那人留给他们的线索,而那人说不定此刻就藏在稻妻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他们去发现。
但问题在于,他们连那人的名字、模样甚至是与他的关系都记不清了,又如何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
总不可能天上掉馅饼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吧,托马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
万一馅饼有危险怎么办?
万一馅饼被狗叼走了怎么办?
万一馅饼生气了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万一……
他找不着馅饼,馅饼不要他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酒意渐渐上头,心底却越发悲伤,盯着手心发愣的宝石绿眼眸里不知不觉地漫上水雾,
“真是残忍。”
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过分!
眼前画面开始有些迷糊不清,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酒嗝打断,想不起来了,脑子又晕了。
但有人突然叫他,
“托马,过来。”
出口的音色优雅而从容,托马并不熟悉,但他觉得很好听,尤其当那个声音喊他的名字,那一刻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恍若鼓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