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青山伯来拜访,意欲何为随便一想便清楚,无非就是想要他上太子的船,方式嘛就是他的孙女做太子妃。只是不知道太子他们看上的是他的哪个孙女。
若是以前,毫无意外的肯定是凤禧。但是现在凤菊是官身,说不定太子他们看上的是凤菊。想到魏国公的试探,颜太师犹豫了一瞬就做了决定。
他走到书桌后拿起笔开始写信,然后把管家叫来,信递给管家说:“送给魏国公。”
“是。”
管家走了,颜太师继续在房间来回踱步,他在官场几十载,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小心谨慎。他之前培养凤禧,是有过让她进后宫的想法。
但是现在他看不出哪个皇子最后能获胜,所以不敢赌,也就打消了让颜凤禧进宫的想法。可现在太子想要拉他上船,他拒绝会得罪太子一系,若是同意,太子继位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现在不是他摇摆的时候了,所以他选择跟魏国公府联姻。魏国公府跟楚国公府是一系,跟魏国公府联姻也就是踏上了他们那条船。他以为楚国公一系的船,要比太子一系的船安稳不少。
这个想法,在他见到青山伯后更加坚定了。青山伯的精神气明显不如以往,反观楚国公,每次见到都是意气风发。虽然子不语乱力怪神,但是眼见着两派气象悬殊,倒也由不得人不信几分气运流转的道理。
“听说太师山水之作颇有研究,我这里得了一幅范宽的《溪山行旅图》真迹,想着太师定能品出其中妙趣,便冒昧带来奉上。”
青山伯说着,示意随从将一个紫檀木匣呈上,匣盖打开他从里面拿出一幅卷轴,缓缓铺于桌案之上。
他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底却藏着几分试探——以名画相赠,既是投颜太师所好,也是借这价值连城的物件,暗示太子一系的诚意。
只见颜太师目光在画卷上停留片刻,指尖轻捻胡须,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仔仔细细的看完整幅画,他道:“范中立的真迹倒是稀见。”
然后他叹息了一声,又道:“只是这般重礼,老夫怕是受之有愧。老夫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近来总觉精力不济,朝中事务愈发难以周全。
前几日已在思量,过了年便向陛下递上致仕的折子,也好归家种种花、养养鸟,含饴弄孙,享几日清福。呵呵呵。。。。。”
他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青山伯气的牙痒痒。但颜太师能被他们如此费尽心机的拉拢,自然势力不小,他不敢太过得罪。
但是就此告辞,他也不甘心,就笑看着颜太师说:“想要含饴弄孙,太师的想法自然是好的。”
青山伯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却沉了下来,慢悠悠道,“只是这京城的风,从来由不得人自己选方向。太师想护着家里人安稳,怕不是光靠‘不问世事’就能成的。
有些船,不是想不上就不上的;有些风浪,也不是想躲就能躲的。太师久历官场,其中利害,想必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