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她难免又患得患失起来,好歹是真心实意的交情,没道理她连个席面都混不上罢?若是弱冠礼在荥阳筹办,那不邀约她也正常,但如今他是在京都筹办的啊,那不请她过去观礼说得过去吗?
临近下值时,始终没等到对方邀约的陈今昭,再也忍不住了。有些憋气,又有些难过,她也不欲再这般胡思乱想,打算直接开口问。
要是对方当真没打算邀她前往,且还没个合适的理由,那双方以后索性绝交好了!
“沈兄,你……”
“对了,刚要与你二人说件事。”
沈砚没等她说完就开了口,笑看着二人,“这月十五恰逢在下行弱冠之礼,不知两位可愿拨冗莅临,屈尊为吾之赞者?”
听着对方终于开口邀约,两人不由化怒为喜,可待听到邀他们二人为其赞者,当即又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赞、赞者?”
陈今昭话都结巴了,不自觉整整衣襟扶扶官帽,人都稍微有那么点不自信了,“我吗?合适吗?”
历来充当赞者的,可都是受礼者的长辈或世交好友,她都不知原来在沈砚这里,自己是这般有牌面的吗?简直都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有何不可。两位贤弟乃人中俊杰,有尔等参与砚的弱冠之礼,砚只会倍感荣幸。”
陈今昭强压着要上扬的唇角,抬抬袖,“承蒙盛情邀请,沈兄大典那日,吾定当盛装赴礼,为兄执礼赞颂。”
鹿衡玉亦抬袖表示,放心便是,当日必定不负其所托。
沈砚看着二人窃喜的模样,心下欢欣的同时又有些沉重。
等那日过后,再疏远些罢。他这般对自己道。
夜幕四合,月影移墙。
昭明殿内灯火通明,殿顶悬着的琉璃灯光芒灿亮,照明了御案上铺展开来的六部职官图。
姬寅礼执笔蘸墨,以朱墨交替,不时在职官图上落笔,或勾勒成线,或对官职标记。
公孙桓围在案前看着,视线着重定在缺员的户部。
“殿下,用不上两月就年底了,官员的位置该动动了。户部,也是时候再安排人进去了。”
姬寅礼的目光在户部职官图上逡巡一圈,最后下笔用朱墨将员外郎三字圈上。
“户部乃六部之重,邦计之本,确是不可轻忽。”
他随后又换墨笔,在户部对应处写下钱粮、户籍、赋税等标注,“文佑,你认为调谁过去比较合适?”
公孙桓对人选早有思量,闻言就提议道:“那三杰就合适。桓最看好的,当属那沈状元。”
姬寅礼写完最后一笔,暂搁了墨笔,接过巾帕擦擦手。
“吾亦看好他,可惜,他大抵志不在此。”
惊闻此话,公孙桓正欲问个究竟,就听旁侧的刘顺低声低气的解释了句,“昨夜沈家族老入京之后,就隐约传出风声,打算让沈侍讲外放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