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人离开,陈今昭望着他消瘦许多的背影失神几分,然后看向旁边的华圣手。
“圣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小陈大人。”
华圣手坐在榻边的椅凳上,打量她一番,叹道,“没想到再次见你,就脱相成这般模样。”
陈今昭苦笑道,“我也没料到啊,怀这胎会这般艰难,能生生去我半条命去。华圣手,是不是我昔年用了猛药的缘故,才导致了现在反应这般强烈?”
华圣手摆手。
“这倒多虑了,从脉象上来看,你除了虚弱,并无其他异常。昔年那副猛药,并未给你带来后患的迹象。”
看出她的疑惑不解,华圣手沉吟了一番,就捋须徐徐与她说起了他行医数十年来,见到的与她相似的例子。
这些恶阻之症,大多是发生在孕初期,有些妇人可能两三个月缓过后就好了,有些妇人却可能一直挨到生产那日才能消停。当然,能平安苦熬到生产的妇人是极少的,就算能熬到那时,能不能有力气生下来都是未知之数。
他说,他还见过有些妇人的反应更为剧烈,会出现脏腑衰竭之相,更有妇人浑身布满红疹不似人形。相比而言,她这般只是眩晕呕吐,已然是轻的了。
“这般说,我这并非是身体出了何病,却只是恶阻之症?”
“可以这般说。”
华圣手道,“我倒宁愿是你身体出现了病症,这般倒可对症下药。现今,除了施针缓解之外,没有其他好的法子。”
他没说出口的是,民间对此有种说法是,能不折腾娘的孩子,都是来报恩的。
陈今昭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忧心,竟会是这般结果。
她明白了华圣手所说的情况,在前世的时候好似也听人说起过,有人在孕期反应极为强烈,这是胎儿与母体的相斥。
手不由抚上了小腹,她不知是她身体极度排斥这个孩子,还是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
但眼下这般的局势,她是真的需要这个孩子啊。
“那圣手觉得……能保住吗?”
她问,又道,“我觉得现在身体轻松了许多,似在有所好转,是不是过了初期就好些?”
华圣手道,“不好说,少说得看过了三月,情况会如何。”
说到这他不由一叹,他都不知要如何跟殿下如实来说。
而此时寝殿外,一抹高大的身影无声隐没在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