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帝真是要被这窝囊儿子气死了。
秦弘看着地上被父皇一手打成两截的密报,眼眶里涌上泪水,又被他强行憋了回去,因为他知道眼泪只会招来父皇更多的嫌弃与怒火。
兴武帝已经走出几步了,背对儿子道:“朕很忙,没功夫管他们,你找机会跟他们说,若是他们不想过了,让傅魁进宫跟朕求休驸马的旨意,若是他们还想继续做夫妻,互相守着也好,各收各的也好,在自家府里随便他们折腾,出了门都注意体面,不要闹得满城皆知。”
秦弘面如死灰地应下,回到重元宫坐在椅子上就站不起来了,浑身无力。
吕温容想要关心一下,秦弘摇摇头,让她自去照顾孩子,他想一个人待着。
吕温容走后,秦弘便趴在了桌子上,整个上午都没再露面,下午歇过晌后,秦弘才派人去传大姐夫妻进宫,等夫妻俩到了,秦弘再单独在书房这边的小厅见得他们。
小厅里有两把客椅,永康进来后就挑了一把坐下,傅魁扫眼神色不对的太子,站在原地没动。
德全从外面带上门,走到游廊拐角远远地守着。
永康奇怪地打量弟弟:“你叫我们过来做何?”
秦弘没去看大姐,对着地板道:“你们夫妻的恩怨,我都听说了。”
夫妻俩都变了脸色,互视一眼再同时别开脸,由永康问道:“你听谁说的?”
秦弘不可能泄露父皇的密报手段,只冷声道:“此事闹大了你们面上难看,也有损皇家的威仪,我只想问问,你们这夫妻还要不要做下去。”
永康淡笑:“做不做都行。”
反正她已经对傅魁死心了,傅魁想继续当驸马,只要他别给她找麻烦,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永康会留他,傅魁若是受不了她养男宠,那他就滚。
傅魁确实很想走,他不怕永康,但他怕皇帝。
因为永康已经表了态,见太子朝他看来,傅魁迟疑片刻,道:“公主如此厌弃臣,臣也没脸再占着公主驸马的名分,只是这婚事是皇上赐的,就怕皇上不同意。”
秦弘听懂了,既然大姐夫妻都舍得对方,独自为这段姻缘感到悲哀的太子心情越发沉重,看向窗户道:“父皇宽容,会同意的,你去跟父皇请道休驸马的旨意便可。”
他说得死气沉沉,傅魁却听得心惊肉跳,扑通跪了下去:“殿下,臣刚刚是故意那么说想气气公主的,想看看公主还在意臣的样子,其实臣根本舍不得公主,不想与公主分开!”
怕太子不信,傅魁跪着挪到永康面前,抱着永康的大腿表起情意来。
永康看得直笑,有种就去找父皇请旨啊,这不还是没种?
秦弘看愣了,直到傅魁又跪过来向他保证今后一定会唯大姐马首是瞻,绝不敢违背分毫。
视线从傅魁的泪脸上移开,秦弘询问笑得十分得意的大姐:“那,大姐还想离吗?”
永康:“算了,好歹夫妻一场,我再给驸马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