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是太极殿,眼前的美人不但是尊贵的公主,更是一篇文章冠压他们所有进士的状元公主!
九五之尊的皇上高坐在龙椅之上,天威令他们不敢擅加窥视,手持殿试试卷的公主虽然站在御阶之下,那双从容扫视他们的眼眸却带着一种与帝王一脉相承的天威,让他们不敢分心去注意她的姿容,只剩对帝女的敬畏。
此时,庆阳已经看向了要把状元之名让给她的魏彬:“魏彬,你进京赴考是为了什么?”
魏彬下意识地朝斜前方的公主微微躬身,垂眸答道:“为一展所学,为君为国为民效命。”
庆阳:“我读书也是如此,那么只要能施展所学,又何必拘泥于状元、榜眼等虚名?”
魏彬愣了愣,随即惭愧道:“殿下教诲的是,草民一时执迷了。”
庆阳再看向他身后的榜眼探花以及二三甲的进士们:“文章做的再好,都只是一纸空谈,为官者上承天命下绥百姓,如何为君为国为民分忧比金榜题名更难。今日的三甲排名只是诸位为官的起点,还望诸位继续自勉自励,去争一生的为政功绩,去争做大齐的贤臣,去争千年万年的青史留名!”
公主的声音如她的美貌清柔婉丽,但公主的话语慷慨激昂豪情凌云!
那余音兀自绕梁,以魏彬为首的两百多进士已经全部离席,同时朝大殿前方的庆阳公主俯首:“殿下教诲,我等定当铭记在心,不争虚名只争贤名!”
庆阳笑了,视线扫过严锡正等重臣,她持卷转身,仰头望向龙椅上的父皇:“父皇,女儿说得对吗?”
兴武帝虽然坐在高处,可他眼中的女儿就像一轮正冉冉上升的骄阳,连他都为女儿的灼灼风华而夺目。
“麟儿所说,正是父皇所想,不过一甲二甲三甲的进士头衔还是要争的,毕竟朕可不认识天下学子,只能先从他们的文章判断他们的才干,后面再按照他们的政绩提拔重用。”
叫进士们回席后,兴武帝更正女儿道。
大臣们纷纷附和起来。
兴武帝看眼魏彬,再对女儿道:“虽然麟儿无意争状元的头衔,可你的榜首乃是诸位大臣与新科进士们公认的,这样,朕另外赏赐你一样作为补偿,你看可好?”
庆阳好奇问:“父皇要赏我什么?”
兴武帝摸着胡子:“你贵为公主,什么都不缺,朕一时也没有主意,还是你自己说吧,只要朕能办到,朕就应你。”
严锡正眉峰一挑,这话怎么如此耳熟?
而他刚刚觉得不对,依然站在大殿中间的小公主已经开口了:“荣华富贵,女儿确实不缺,那就请父皇爱惜女儿的才干,准女儿入朝为官吧。”
什么去前朝的金腰牌、去宫外的金腰牌,虽然是父皇对她的宠爱,却也是大臣们眼中父皇哄孩子的手段。
之前她年纪小,确实是个孩子,也可以当个孩子,如今她即将及笄,庆阳不想再当孩子了。
她要与二哥、三哥一样的入朝资格,她要跟那些不如她的新科进士们一样,争做大齐的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