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明日又该上朝,父皇还把自己关在乾元殿不肯露面,傍晚庆阳就让解玉去了一趟乾元殿。
明知道解玉的话是假的,何元敬还是得进去传话,朝龙床上不愿意动弹的帝王道:“皇上,解玉刚刚来报,说公主病了,晚饭都吃不下了。”
被窝里的皇帝转个身,朝内而躺。
何元敬叹口气,对着帝王的背影道:“老奴该劝劝皇上的,可老奴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皇上更疼惜小公主的了,又哪里需要老奴多嘴呢。”
兴武帝:“一听就是装的,疼什么疼。”
何元敬:“病大概是装的,不吃晚饭就不一定喽。”
兴武帝:“……”
少吃顿饭怎么了,他小的时候几乎天天饿肚子,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一刻钟后,面无表情的兴武帝退回乾元殿,老老实实让何元敬给他披上大氅才又出发前往九华宫了,免得因为不穿大氅挨小女儿的唠叨。
庆阳这边早叫厨房预备好了涮汤锅的汤料与配菜,父皇一来,庆阳就拉着父皇去了暖阁,再让解玉传膳。
兴武帝瞥眼女儿,没什么精神地问:“不是病了?怎么装都不装一下?”
庆阳:“装了也瞒不过父皇,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好几天没见父皇了,今晚父皇再不露面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因为想念父皇而病。”
兴武帝朝一边干呸了两口:“快过年了,不许瞎说。”
呸完一抬头,就见女儿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呢,兴许是他这副模样太憔悴,女儿的眼里全是心疼。
兴武帝摆摆手,垂眸道:“年纪大了就容易这样,过两天就好了,麟儿不用担心。”
庆阳:“父皇经历过那么多事,尚且做不到不为定国公伤怀,我才十几岁,又哪里能做到不为父皇牵肠挂肚?果真如此,父皇该为有我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儿心寒了吧?”
兴武帝:“……”
这时,解玉领了厨房端了热气腾腾的汤锅来。
被女儿的好胃口惊到的兴武帝:“……”
解玉等人退下后,庆阳一边为父皇涮肉一边道:“父皇都这么大了,该懂事了,不许再因为一位老友的离去让您的妻儿子女以及一帮子大臣们跟着日夜难安,赶紧痛痛快快吃一顿,吃完就去陪母妃吧,母妃这几日才是真正的食难下咽,人都瘦了一圈。”
兴武帝:“……所以啊,你母妃才是宫里最惦记朕的人,朕白疼你十几年了。”
庆阳:“那是因为父皇疼母妃的时间比疼我多了六年,母妃比我更惦记您,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兴武帝:“照你这么说,等张肃陪你做了几十年夫妻后,你惦记他就比惦记朕多了,是吧?”
小公主“啪”地放下筷子,瞪向对面的父皇:“父皇再说一句这样的话试试?”
兴武帝瞧着女儿眼里瞬间蓄满的水光,赶紧抄起筷子帮女儿涮肉:“不说了不说了,来,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