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狠狠将弟弟唾骂了一遍,骂他烂好心非要劝她去雍王府险些让她丧命豺狼之口,连弟弟之前答应给雍王战马的旧账都翻了出来。
秦炳、秦仁的脑袋还被王叔造反一事的余波占据着,或恨王叔或惭愧自身的无用,顾不上挨骂的大哥,严锡正、杨执敏等文臣赶紧出来打圆场,将骂词都对准了丧尽天良毒杀生母谋反篡位的秦梁与辜负先帝信任一心弑君的雍王,包括邓坤兄弟等人。
等秦弘满脸是泪地站起来让到一边了,严锡正才看向列队守在皇陵外的那一片骑兵,离得远,他认不清领头的武官的脸。
“皇上,那是?”
庆阳派御前军统领薛业去把人带过来。
稍顷,西营的李副指挥使来了,身后还跟着押送贺惊雷的两个小兵。到了御前,李副指挥单膝跪下,双手托着昨日西营统领张玠交给他的御赐调兵金牌道:“禀皇上,贺惊雷无诏调领五千北营兵马离营,意图奔赴皇陵协助雍王造反,臣等幸不辱命,五千叛军尽已伏诛。”
百官间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雍王父子不但伙同邓坤等武将意图弑君,竟然还准备了五千叛军?
皇上这趟出行才带了三千亲兵,真让雍王的五千骑兵打过来,别说皇上了,就是他们这些大臣,不肯投靠雍王的也要被砍头吧?
永康更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秦梁没跟她提五千叛军的事啊,这,这幸好妹妹提前做了准备拦住了叛军,不然她假意承诺秦梁又在百官面前拆他的台,秦梁连装模作样拥护弟弟继位都不用了,直接连着她与弟弟两家也都送走就行!
胆战心惊之后,永康赶紧去跟皇帝妹妹澄清了,不是她故意瞒了这一茬,她是真的不知情!
庆阳亲手将立了功的大姐扶了起来,安抚道:“秦梁城府颇深,不可能将全盘计划告知大姐,朕都明白的,大姐不必多虑。”
永康不明白啊:“那皇上怎么会料到北营的叛军?”
这个疑惑很多人都有,如紧张兮兮的太后,如秦弘秦炳秦仁三兄弟,包括一些文臣武官,但严锡正、杨执敏、张玠、吕瓒等重臣已然转过弯来,皇上都提前知道雍王父子要造反了,皇陵离北营又这么近,骑兵疾驰不足半个时辰便能呼啸而至,以皇上的睿智谋略,岂会不提防?
北营有骑兵,西营也有骑兵,帝驾寅时带着仪仗往京城东北方的皇陵来,拿着御赐金牌的李副指挥便可趁着天黑提前埋伏到北营叛军的必经之路上,神不知鬼不觉。
庆阳转向皇陵,背对众人道:“父皇驾崩,论悲痛无人能超过朕等手足,雍王一向粗野,突然要守皇陵,朕便知其心怀不轨。”
雍王没那么聪明,肯定是秦梁给他想的这个好主意,既能博得一片兄友弟恭的美名,也能因远离京城降低她的防范。
可庆阳不是三位皇兄,要么过于温仁要么头脑空空,早在雍王反对父皇册立她为皇太女时,庆阳就防着雍王父子了,在这种情况下,雍王父子只有真的安分守己才能让她白白猜疑,一旦父子俩有任何异动,庆阳都会加倍提防。
“薛业,你提前回京,调御前军将雍王、定国公等叛军将领府中全部人等下狱,等候审问。”
“臣领旨!”
“张玠、吕瓒、侯万中,朕命你三人暂时接管北营,务必查清营中所有雍王余党。”
三位京营统领异口同声地领旨,再带着李副指挥从西营调来的骑兵朝北营疾驰而去。
午时帝驾离开皇陵,傍晚夜幕降临才返回京城。
除了奉旨要连夜审讯叛军一党的御史台、大理寺官员,其他文武官员都可以回府休息了,别的不提,光一日往返步行百余里路,都够这些人精疲力尽的,更何况还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谋反。
宗亲这边,庆阳也让大姐与三位皇兄带着孩子们直接回府了,有什么话明日天亮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