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随侍小心地替他整发理冠,将青丝束起,用簪固定。
再有一人将暖炉递到他手中,披风大氅一件件披上,这张病骨支撑的身体,转眼便恢复了宰辅风仪。
裴靖逸正抱臂倚着门框,目光灼灼递盯着他瞧。
顾怀玉看也不看他一眼,看向铁鹰卫的统领,下巴微抬。
统领单膝跪地,叩首道:“此次刺客二十三人。”
“其中二十人当场被斩,余下三咬破口中所藏毒囊自尽,未能问出幕后,属下办事不力,请相爷降罪。”
顾怀玉指尖轻叩暖炉鎏金的外壁,眉梢都没动一下,“二十三个刺客,一个活口都留不住。。。。。。”
他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却让铁鹰卫统领瞬间绷紧了脊背,冷汗浸透里衣。
“相爷恕罪!”
统领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地上,“是属下办事不力!”
顾怀玉拢了拢大氅,修白如玉的手指从貂绒中探出,漫不经心地摆了摆,“人都死光了,罚你有什么用?”
他轻轻一顿,很淡的吩咐道:“把那些刺客拖到菜市口,剥皮剐肉,让他们的同盟看看,给主子卖命的下场。”
统领刻叩首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裴靖逸瞧他这副样子,更是心痒难耐,舌尖忍不住舔了舔犬齿。
顾怀玉缓缓起身,貂绒大氅垂落在地,有随侍快步上前,躬身为他提起袍角下摆,护好貂绒不沾雪泥。
又有仆役在他脚下铺上织金锦毯,厚实柔软,一直铺到门前台阶尽头。
门外,一辆描金漆黑、罩顶浮雕蟠龙纹的马车早已候着。
顾怀玉走到马车前,脚步忽然一顿,这才回头看向某个人。
裴靖逸大步上前,撩袍跪在雪地中,充作上车之凳。
顾怀玉可没这么好打发,他俯身凑到耳畔低语道:“裴度,猜猜本相要怎么玩你?”
裴靖逸顺势往前一凑,跃跃欲试地舔一下嘴唇,“相爷要怎么玩?”
顾怀玉伸手一把拽过马车缰绳,那缰绳是上等牛皮所制,浸过桐油,坚韧非常。
他手腕一翻,竟直接套在了裴靖逸腰间,猛地收紧!
“相爷?!”
云娘惊呼。
铁鹰卫众人更是骇然变色,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裴靖逸被勒得闷哼一声,非但不躲,反而抓住缰绳又绕了两圈,让那粗糙的牛皮更深地陷进肌理,“相爷这是要拿我当牲口遛?”
“相爷想怎么拖都行,但得让我躺着,屁股磨烂了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