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收回足,坐起身来道:“不错,勉强够格。”
裴靖逸绷紧的身躯骤然一松,扯开衣领喘几口粗气,边笑边用舌尖舔舔犬齿,“那相爷有奖励么?”
顾怀玉眉尖挑起,“你想要什么奖励?”
裴靖逸方才已经想好索要的奖励,霍然站起身来,“想让相爷给我数数。”
顾怀玉不明所以地歪过头,“数什么?”
裴靖逸已经大步走向烛台,宽厚的背影将月光挡得严严实实。
随着“噗”的一声,屋内骤然陷入黑暗,合上窗棂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他敞开腿坐在椅子上,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嗓音低哑:“一会儿我会让相爷数。”
顾怀玉隐约明白他要做什么,听到腰带解开的金属轻响时,更加确定了。
他干脆往床上一躺,背过身去,两只手一齐捂住耳朵,冷冷命令道:“不许想着我。”
黑暗中裴靖逸低低笑几声,“我说我不想着相爷,相爷信吗?”
顾怀玉不答,直接闭上眼睛,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屋内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声,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克制的闷哼。
过了许久,裴靖逸的声音终于低低唤了句:“相爷?”
没有回应。
他深呼吸静下心一听,顾怀玉的呼吸均匀绵长,睡得香甜安逸。
“……”
裴靖逸牙根止不住发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悻悻地收拾自己,动作粗暴地系上腰带。
自己媳妇,能怎么办?忍着吧。
翌日一早,沈浚果然带着五部尚书等十余名重臣风尘仆仆赶到别苑。
顾怀玉听闻仆役来报,让人将众人安置在正堂,叫上裴靖逸一同前去见客。
正堂内烟气缭绕,十几位尚书、寺卿、重臣全都坐立不安,连茶根本顾不上喝一口。
每个人神色倦怠,眼底乌青,仿佛一夜没合眼,满堂的忧愁压得空气都沉闷烦躁。
听见顾怀玉进门的脚步声,十余人齐刷刷起身,憔悴的面容骤然亮起来。
“相爷。”
沈浚最先快步迎上前,却在看到顾怀玉身侧的裴靖逸时脚步微滞。
顾怀玉漫不经心地一颔首,径自在上首落座。
裴靖逸大剌剌挨着他坐下,对着沈浚一抬下巴,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沈浚垂眸掩去眼底暗涌,拱手做了个揖,“相爷在山中休养,身子可大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