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弦开始思考,萧琨最初的推测是对的,从“燕燕”身上,他敏锐地察觉了这些魔人竟曾是神州大地赫赫有名的君王!但年纪对不上……据历史记载,刘彻活了将近七十岁,萧太后终年也近六十了,六十岁的老太太抡起剑,还能在嵩山与萧琨打个有来有回?
项弦又想起秦先生对赵佶所做的事——他们似乎在他的身上植入了某种神秘的“种子”,而在取走种子后,他们便对赵佶不再感兴趣了。
他们用取去的种子,培育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魔人?!这就说得通了!
“不错,”刘先生仿佛知道项弦所思考之事,说,“朕正是这万世江山的主人,穆天子为朕再铸身躯,终有一日,在天魔降临之际,众王将重归红尘!”
项弦看着刘先生,现出古怪的表情。
刘先生:“你很聪明,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项弦眉头深锁,说:“实不相瞒,陛下,我肚子有点疼,兴许是刚喝的水不大干净,也或许是这干粮放坏了,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
刘先生:“……………”
“咱们甩掉他们了吗?!”潮生骑在巨猿的肩背上,不时回望。
巨猿的喘息声渐重,脚步亦有迟滞,尸毒正沿着它的大腿朝着胸腹处蔓延,潮生说:“快停下,先治伤。”
“不碍事。”巨猿回头看,他们已甩掉了追兵,此地乃是一大片陆地红层巨岩,岩山错立,纵横交错的深壑与耸起的崎岖地形遮挡住视线。
锈红色的岩层与沙土上长满了骆驼刺,犹如大地上杂驳的斑点。
“放我下来,”潮生摸摸巨猿的头,“别再跑了。”
巨猿一手抱着潮生,手足并用,攀上高处,已再找不到追兵。
确认脱离险境后,乌英纵才恢复人形,低头看自己被咬伤的大腿,左腿的伤口已蔓延到腿根处。潮生祭起法术,按在他的伤口处,小声问:“痛吗?”
“不痛。”乌英纵也小声答道。
“我先试试,”潮生说,“不行只能问郑庸。”
两人对视,绿色的微光泛起,幻化出生机,仙气在他们身前流转,伤口开始愈合,潮生最初并不知自己能否解去尸毒,毕竟从未尝试过,现在乌英纵伤愈,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好啦,”潮生说,“我也得休息下。”
潮生不需休息,只为了乌英纵考虑,否则他将抱着自己一直奔跑。
他站起身,望向远方,这座高耸的红色岩山再往西南去,就是克孜尔千佛洞了,今日稍早时项弦与萧琨一定途经此地。
乌英纵跑得满头大汗,虽气温不高,但在近午时分的烈日曝晒之下,猿身毛皮厚重,这么全力以赴地跑出了近五十里地,只觉头昏脑胀。
“你是不是被热着了?”潮生又担心地问。
“我歇会儿就好。”乌英纵强打精神,摆手示意无妨。潮生摸他胸膛,只觉得他的体温实在太高了,便为他解开上身衣物,令他散热,又给他饮水。
“萧大人与老爷一定在木扎特河遇见敌人了。”乌英纵说,“咱们是去帮忙,还
是回城?”
潮生有点担忧地望向西南,说:“我觉得要去,万一他们受伤了怎么办?”
“再等我一盏茶时分。”乌英纵调匀气息,他虽有数百年修为,却并未有名师相授,只在追随项弦与沈括后,才断断续续地学到一点简单的法术,纵是如此,本着不自信,对上妖怪时,他仍习惯以蛮力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