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琨摆手示意无妨,让斛律光说。
雨越
(buduxs)?()下越大,大家都被淋得湿透,斛律光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片刻后突然说:“有人在包围咱们,从西、南、东三个方向。”
萧琨:“我明白了,继续。”
这里是敌人的地盘,地渊神宫就在库车峡谷的最深处,他们现在的举动无异于来到对方家门口挑衅。
“越来越近了。”斛律光趴在地面听远方的声音,被淋成了落汤鸡,又在雨里大声道。
“走!”萧琨当机立断,只要抵达坟场,就有与刘先生一战的资格。
与此同时,刘先生已在峡谷外集结了两万黑压压的骑兵,在雨水中包围了天山山脚的万葬坟场,大军鸦雀无声,俱是身穿铠甲的战死尸鬼。
旋即,他手握横笛,指向前方,只做了一个动作。
所有骑兵朝向坟场,展开冲锋。
大地震荡,马蹄声形成有节奏的闷响,犹如地面的鼓点,虽距离他们仍在数里开外,所有人却都听见了。
暴雷再一次响起,萧琨将马匹催到最高速,冲向郑庸所指引的方向。
他们来到一处平原外,郑庸化身的黑气显形,悬浮于平原正中央。那里有着无数风化的石碑,一眼望不到头,蔓延向天山的山脚,正中立着一方巨碑,在那久远的岁月里,碑文已斑驳不清,近乎碎裂。
巨猿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身备战,所有人已浑身湿透,萧琨的武袍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淌下。他走向那广阔坟场的中央石碑,正如父亲所言,这里埋葬着诸多曾经死在西域的中原将士。
从汉时远征天山伊始,一代又一代的士兵背井离乡,拿起武器,来到南疆。谁也说不清这一墓场于何时而建,兴许一名来自长安的孟姜在丝绸之路上洒满了血泪,追寻丈夫直到这个偏僻的角落,在天山山脚下立起了第一座墓碑。
越来越多的战死之人被送到此地,围绕着汉时的第一代战死者不断扩建。到魏晋之时,再到前唐,增派向西域的大军数量已达历代顶峰,这样的坟地在天山山脚随处可见。
风雨飘摇,时光犹如凝固,墓碑上的名字早已被风沙温柔地抚平。一道闪电掠过天际,照亮了大地上犹如漫天繁星般数不清的墓碑。
那道电光照亮了石碑,碑上只有模糊的两行字——
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偏吹行路难。
“他们来了!”斛律光回头道。
暴雨中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犹如海潮般朝他们涌来。萧琨当即再不犹豫,站在碑前,沉声道:“战死尸鬼第六任持鼓者萧琨,承旱魃之力,在此唤醒沉睡此处的袍泽!”
坟场内毫无变化,巨猿朝向战死尸鬼大军的来处,已做好迎敌准备。潮生屏息,手中出现了山河社稷图,准备随时释放法力。
暴雨声,雷鸣声,冲锋之际大军的震荡,已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四人转身,面朝刘先生的千军万马。
在这堪比轰雷的世界中,“咚”的一声传来,萧琨手中,那支陈旧的拨浪鼓随着他的动作而响起,所有人的心脏都突地随之一跳。
景翩歌之声仍在回荡:
“狰鼓能让禁军卫士醒来,呼唤他们再一次投入战场……
“刘先生手中,则有另一件宝物‘大司命笛’,笛声能转变死尸为魃,亦将形成音域,控
制同袍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