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话外,好似把方家人当成罪魁祸首。
还记得昨天晚上医生照惯例问她最近都去过哪,跟什么人接触过,她如实回答,站在她身侧的贺岩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仔细想想也很庆幸,还好方丽容母子过来的时候他不在病房,否则场面可能会很尴尬。
她接过记事本,“这是什么?”
“不知道。”
贺岩轻描淡写地回,“你们班一个同学给的。”
同学?
闻雪困惑地看他一眼,翻翻本子,发现这是课堂笔记后,神色逐渐认真,病房光线透亮,但眼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令她不由自主地仰起脸,对上他微垂的眼眸。
她顺着他的视线低下脑袋,落在记事本上,恍然大悟,“是同学帮我整理的笔记。”
“人挺好。”
“确实,”她点头,“不过也有可能是班长或者辅导员交待的吧,他是团支书来着。”
贺岩无声一笑,面色从容,“人挺好。”
一句话连着说两次是什么意思?
闻雪一开始不懂,垂头继续翻阅笔记,倏地目光顿住,抬起头来看向他,他正俯身沉默地收拾果篮,她莫名有些慌乱。
这种慌乱来得很突然。
陌生,又没那么陌生。在她跟贺恒确定关系之前,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感受,那是一节体育课,老师组织同学打排球比赛,她不会,也不感兴趣,加上天气炎热,人也昏昏沉沉的,干脆偷偷回了教室。
到了教室没多久,物理课代表也回了,拿了张数学提升卷坐她旁边,说要请教她最后一道大题。
她心无旁骛地在草稿纸上推演步骤,压根就没发现教室里又进来个人。
还是走廊外的同学出声喊“贺恒,体育老师找你”,惊得她瞬间回头,和隔着几张课桌的贺恒猝不及防地对视。
他支着下颌,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看了多久。
然后他淡淡地笑了笑,随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校服起身离开教室。
很奇怪,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莫名其妙心跳就慢了半拍,有些慌,有些乱。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将记事本合上放在一边,轻声解释,“我跟他不太熟,只是同学。”
贺岩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目光不自觉带了些压迫感,复述她前面说的话,“我想的那样?”
他停顿,“哪样?”
闻雪清凌凌地望着他,“我觉得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