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快二十一了,但他相信,她估计都没喝过两次酒,最多也就只喝过一小杯啤酒。
那次他也在场。
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他坐在他们对面。那天很热,贺恒点了几瓶冰啤酒,她看起来很想喝,小情侣嘀嘀咕咕好半天,贺恒不情不愿地给她倒了一小杯,还没倒满。
她鼓起勇气跟他碰了杯,腼腆害羞地喊大哥。
以她的酒量,不,她根本就没有酒量,喝了李静如调的乱七八糟的酒,不醉才怪。
“听不懂。”
闻雪看他薄唇在动,她很想努力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但耳朵是软的,心也是软的,硬邦邦的话听不进去,她傻乎乎地笑,吐息里都带着葡萄的味道。
贺岩不受控制地屏息,狼狈道:“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闻雪点了下头,她松开了一只手,靠得没那么近了,仿佛听他话的样子。
入夜后海风带着凉意,气温适宜,如果要在沙滩散步,还要穿一件外套。这般舒适的天气,贺岩甚至热得出了些汗,感受到她在退开,他总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抬起手,用细腻微凉的指腹摩挲着他的眉峰。
贺岩呼吸一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她唇角含笑,从凌厉的眉峰到高挺鼻梁,再到薄唇,视觉不够,再加上触觉呢,把他的五官全都记下来,刻在心里。
够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严厉道:“你知道你是谁,我是谁吗?”
闻雪觉得他好傻。
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这和问她一加一等于多少有什么区别。
她被逗得轻笑出声,眼波流转,这一笑更晕了,“你是贺——”说到这里,她顿住,朦胧的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贺……贺什么?
“你好烦!”
她突然就恼了,恼得她想让他闭嘴,干嘛一直喋喋不休。
“我……”
她压住他的胸膛,踮脚吻上他干燥的嘴唇。
这是他常常对她用的方式。她生气不说话时,难过时,高兴时,他总会这样。
贺岩如遭雷击般怔住,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在收紧,水润滋润干燥,甜香覆盖清冽,白雪落在岩石。
双唇不留缝隙地贴着,灼热的呼吸交缠,剧烈的心跳在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