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个领班……
“闻雪。”
他仍然隐忍不发,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她的身上,“你给我说清楚,她是谁,说话!”
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这样凶狠过,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却不是被吓的,而是有一种做错事的不知所措,仿佛回到了童年,她不小心摔坏爷爷的手表,心慌到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碎裂的表盘。
贺岩的失控。
全都是对她粗心大意的惩罚。
“香水,你抽屉的香水,难道不是送给那个领班了吗?”
她怔怔地问。
她声音很轻,好似自言自语。
贺岩懂了,用了他这辈子所有的理解能力听懂了这句话。
想到她兴许是因为一些可笑至极的猜测欺骗他,疏远他,他嘲弄地笑了下,笑起来的样子,比发火时还要可怕。
随着他止住笑声,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原来如此。”
他低低地说。
说完后,他终于松开了手,脸上的笑意全无,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往外走,踏出屋子,门撞上墙,发出砰地一声,打破了楼道的安静,震天撼地,门口的感应灯亮起,照着他冷峻的脸。
闻雪怔在原地,呼吸都变得缓慢,大脑都空了。
贺岩满身煞气地下楼,有其他住客进来楼道,下意识地避让。
他在一楼站定,沉默数秒,再次上楼,下颌紧绷,刚到三楼,还没到她的房门口,在黑暗中听到压抑着的啜泣,他听了一会儿,咬紧牙关,歇了要让她亲眼看看香水还在的念头,转身下楼。
…
吉普车轰轰发动的声音,隐约从楼下传来。
他走了。
但她知道,他还会来。
闻雪好似脱力一般往后退,退到沙发前坐下,忽然厨房里的电饭煲滴滴作响,提示米饭煮好。
她麻木地起身往里走去,短短一段路,魂不守舍,跌跌撞撞,摁开电饭煲时,一时不慎,手背被滚烫的热气烫到,条件反射般地打开水龙头,冰凉刺骨的水冲着手,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