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岩语气沉沉,手从口袋探出,攥了很久的香水盒子被压坏,“是不是这瓶香水?”
闻雪看了一眼,仓皇地移开视线。
他抬腿迈进。
一时之间,两人的距离被拉近,近到呼吸交缠。
闻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进一步,她退半步,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如梦初醒。
贺岩平静道:“我跟你说过这瓶香水的由来吧,它是我一个朋友送给别人的礼物,又到了我的手里,你觉得我会把它送给……”他笑笑,笑意不达眼底,“谁?”
她不了解男人,准确地说不了解他。
他如果对谁有心思,那她绝对不可能从那个人身上闻到这股香水味。
因为这瓶香水,无论送给谁都有可能,唯独不会被他送给他喜欢的人。
闻雪倔强地一声不吭。
他收回目光,盯着手中的这瓶香水,几秒后,擦过她的身侧,走到茶几旁,直接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伴随着沉闷的声响,闻雪眼睫轻颤,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否则她怎么会有种好似被凌迟的痛楚。
“没有别人,也不需要你祝福。”
他说,“你要离开的理由并不存在,所以,可以跟我走了吗?”
短暂的静默后,闻雪低不可闻地说:“你走吧。”
如果说之前是她想要离开,那么现在则是要离开,不得不离开。
贺岩仿佛没有听到她这句话,环顾一圈,径直走向饭桌,以若无其事的口吻道:“碗我来洗,你去收拾衣服,收拾完了我们回去,明天过年,还要早起。”
说完,他端起碗筷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阵阵水声传来。
闻雪回了下头,隔着一段距离,注视他的背影,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心里某个角落在发酸发胀。
她走了几步,在厨房门口停下脚步,声音虽轻却很坚定:“我不会跟你回去,贺岩,这不是我的房子,是别人的,我也是借住,我答应过苗姐,不会留你到很晚……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走吧。”
贺岩背对着她在洗碗。
凉了的饭菜倒了,也没几只碗,他并没有刻意放慢速度,没一会儿便洗好,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他神色自若地抽了张,慢条斯理将手擦干。
他回过身走出厨房,在她面前站定,“我在楼下等你。”
“贺岩!”
她急急喊道。
他不为所动,头都没回,已经完全褪去了来时的愤怒,整个人的气息再次恢复平和,缓声道:“天大的事都可以等过完年再说,我不可能明知道你在西城,还要放你一个人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