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去?”
他似是不耐烦地问。
她怔了怔,心跳加快,眼看着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她想触碰到,就不得不去试探他、逼他,柔声道:“我是在和你商量,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不要去。”
贺岩神情严肃,伸手圈住她的手腕,花洒一偏,对着他喷洒。
顿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额前的头发湿了,水珠顺着凌厉的眉峰滑落。
她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关花洒,她垂坠的裙摆也被溅湿,狼狈地贴着小腿,两人都好似淋了一场雨,沉默对视。
贺岩怀中的石头开始挣扎,他弯腰放下它,它立刻跑了出去。
这“是非之地”只剩他和她。
她似乎在躲避他的目光,回身拿了他的毛巾递过去,“你先擦擦。”
他直勾勾地盯住她不放,接过毛巾又扔一边,“别去。”
洗手间里潮湿而闷热,待得久了,会有缺氧的感觉。
“为什么?”
她看着他,问道。
为什么?
贺岩听着这三个字,不合时宜地想到饭桌上被她遗忘的巧克力挞。
这才多久,有没有两个月?她已经第二次提起林柏舟,上一次她一口一个“他”“我们”,这一次还想去他所在的公司,那么,现在林柏舟在她心里是什么人?
不需要蹚浑水,不需要掺和那些危险的事,踏实沉稳值得信赖的好人,是吗?
“不适合。”
他面庞紧绷。
“哪里不适合?”
“人不适合。”
贺岩隐忍着,这话一出,洗手间里静了下来,他们对视着,也对峙着。
闻雪的心都仿佛被一只手揪着。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她并不陌生,之前他喝醉意识都不是很清醒的时候也这样看过她,无力又无奈,她那时不懂,现在都懂了。
“你是说林柏舟?”
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试图平心静气地跟他讲道理,“我是去实习,况且我也不会——”
他忍无可忍。
她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放任她的结局是什么。
他冷声打断了她:“所以你还是要去?”
在短暂又漫长的沉寂之后,闻雪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很早之前我就感觉到了,但你不是不认识他,都没说过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