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沉默地站在一边,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尽收眼底。知道她对他的出现不是完全没有情绪起伏后,他心里莫名舒服了很多。
“我以前也养过一条狗。”
周献和她的目光一并落在撒欢的小狗上,语调怅然,“就很普通的田园犬,我外公看我喜欢,就跟人要了一只,它很小,很听话,后来我把它带回了家。”
闻雪安静地听着。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没多久我哥经常生病,医生说他对狗毛过敏,我爸很心烦,没几天我放学回来,狗就被他们扔了,我不信,要去找,在下山的路边,找到了它,”说到这,他停顿,无声地笑了下,笑意却不达眼底,“早被车轮碾死了。”
闻雪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因为她也看到到。
在马路上看到被撞死的小猫。
但他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对他产生一丝怜悯或者同情吗?
不,不会的。
她知道他盯着她,她深深呼吸,直视他。
“怎么?”
周献微微俯身,更加靠近她,想要看到她的眼睛深处,“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他是闻雪见过的最奇怪的人。
喜欢她,对她有好感的人,通常心思很简单,想对她好,想靠近她。
周献不是。
他带着一些破坏欲。
所以她能理解为什么贺岩会那么紧张,她出于本能,也出于防备,往后退了几步,想远离他身上这种危险的气息。
周献定定地看着她。
僵持了几秒,闻雪摇摇头,平静地回答他的问题,“你不可怜,那只狗才可怜。”
失去性命的是狗,不是人。
人不可怜。
周献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直至面无表情。
只有他知道,他的心脏在发麻,仿佛多年前的那个周献得到了同频的回应。彼时,他妈抱着他哭,说他们母子俩多可怜,照顾他的管家也担忧地望着他,好像他很可怜。
他不可怜。
他可以轻易主宰别人的生死,即便是周湛,在他眼里,也跟蚂蚁没有区别。
可怜的不是他周献,是那只狗。
闻雪遥望天边,客气道别:“周先生,不早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