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板,发财回了呀。”
朋友见贺岩从车上下来,他将没吃完的瓜子往口袋一揣,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勾上贺岩的肩膀,眼睛却看向了车内,副驾坐着一个年轻女人,长头发,白皮肤……
等等,这姑娘看着挺面熟。
他“呀”了一声,想起来了,错愕:“这不是弟——”
那会儿贺恒带闻雪来溜冰过,海城就这么大,两个小的高考后天天压马路,也碰到过几次。
漂亮又恬静,满身书卷气的女孩子总是惹人注意。
一次两次,他对她自然留下了不浅的印象,那时为了逗这两个小的,他还调侃喊过弟妹,逗得腼腆的女孩脸颊红红。
贺岩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他一个激灵,什么都懂了。
闻雪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西城的时候还好,知道她、贺岩还有贺恒关系的人不多,回了海城,他们或多或少都会经受异样的眼神,但这很公平,她接受。
思及此,她推开车门下车,来到贺岩身侧站定,对着他的朋友莞尔一笑。
贺岩舒展眉头。
他有为她挡住风雨的决心还有能力,但内心深处,他其实渴望她能够坚定不移地走向他。
她做到了。
“海波,这是我女朋友,闻雪。”
贺岩牵着她的手,郑重向朋友介绍。
朋友张嘴又闭上,目光僵直,几个来回,内心惊涛骇浪得以平息,咧嘴一笑:“得,我还是得叫一声弟妹。”
贺岩:“……”
闻雪愣了愣,扑哧笑出声来,眉眼弯弯。
海波却没忽略贺岩的死亡凝视,拍了拍嘴巴,耸肩:“反正,那什么,幸福就行啊。”
贺岩总算笑了。
—
除夕,处处张灯结彩,绚烂的烟花时不时点亮夜空。
本该是团圆的好日子,医院的抢救室外女人的啜泣声不断,周湛太阳穴突突地疼,心烦意乱,他抬手按按额头,顺便烦躁地解开衬衫扣子,目光沉沉地盯着关闭的门。
他收回视线,复杂看向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程筠。
对于这个女人,小时候他恨过她。
长大后渐渐懂了,她有私心,或许也有错,但罪魁祸首绝不是她。
他直起身子,一步步迈向她,在她面前站定,低声道:“程姨,让阿献先带你下去休息,这样熬着不是办法,当心身体,爸爸醒来还需要你。”
程筠听了以后,肩膀一抖。
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