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郡奉高县城内的一处幽静庭院里,羊徽瑜正敞开着书房门伏案书写。书房外庭院的假山上,汩汩清泉从“山巅”流下,通过活水流出庭院。
好一副高山流水的气派景象。
“这是给梁夫人的拜帖,她是太守夫人,一定不能漏了。
上门的时候,让他们家的下仆邀请夫人出门来,你亲自呈上拜帖。
这次宴会只有女眷参加,莫要疏漏了,一定得告知梁夫人。”
发髻已经盘起的羊徽瑜,一脸认真告诫自己的贴身侍女徐莹道。
“瑜娘子放心,这些事情妾一定办妥。”
徐莹对着羊徽瑜盈盈一拜,脸上带着微笑,似乎有话想说。
“过来说吧,真是的!”
羊徽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瑜娘子,您既然知道羊琇要对恩公不利,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徐莹有些疑惑的问道。
羊徽瑜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我有我在乎的,羊琇也有他在乎的。石郎君对我来说万金不换,但对于羊琇来说,那只是一个碍眼的人罢了。你跟他去说,无异于鸡同鸭讲。”
徐莹微微点头,有些理解羊徽瑜的想法了。
“那……瑜娘子何不派人告知恩公?您既然都联系李娘子了,何不跟恩公说一声呢?”
徐莹越发不懂羊徽瑜怎么想的。
“汉中距离此地途遥路远,即便是我派人去提醒石郎君,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防备,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羊琇会怎么做,但可以肯定不会是派人暗杀。
估计是借着混乱,让石郎君死于乱军之中。其间利害,我亦是无法揣度,贸然介入,很可能帮倒忙。
所以就只能期待石郎君自己能不能逢凶化吉了。我能做的,就是把他的妻儿接到身边来,不让司马炎得手。”
羊徽瑜叹息说道。
徐莹沉默了很久,她认为羊徽瑜是一个善良到有些天真的女人,得亏脑子活络,否则早就坟头长草了。
她忍不住幽幽问道:“李娘子不在了,恩公肯定很伤心,但也没人跟您争了。”
“他若是抛弃李家娘子,我反倒是不敢相信他了。我们女子天生柔弱,不依附于男人是不行的。如果他负我,那就只当是我瞎了眼吧。”
羊徽瑜一边说一边铺开大纸,准备写一封很长的信。
徐莹见状好奇问道:“瑜娘子,您准备给谁写信呢?”
羊徽瑜吐出三个字:司马昭!
“您跟司马昭之间……”
徐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她也经历过差点被前夫兄长迷奸的噩梦,得亏是石守信搭救,才脱离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