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觉寺的名声我也听闻过,不知禅师这是……”
“善哉善哉!”这和尚摇头叹道:“元觉寺上下,已经只剩我一个了。”
“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游均子诧异地问道。这元觉佛寺的名声他确实听过,云泽山一带颇为有名,至少也有几十上百的僧众,怎么会突然就只剩他一个?
“半月前,贫僧出寺为一户人家做法事,当日天色已晚,便留在了主人家休息一夜。
谁知,第二日,我…我…”
说到这里,他连佛语贫僧都丢了,眼底充斥着恐惧,“我回到了寺里,敲开院门无人应声,我便觉得奇怪。
整座寺里安静的出奇,不但连平日里的早课声,敲钟声都没有,而且寺里雾气腾腾的,我寻遍了整座寺院,竟然发现没有一个人!
连主持方丈、借宿留宿的香客,都一个没有!”
“什么?”游均子心中猛然一突,“这…莫不是突生了什么变故,或是连夜迁寺,甚至被山贼所劫之类的?”
“不,寺里的事物一切如常,没有一丝慌乱的痕迹,连主持方丈和师兄弟的衣物都是好好的,完全看不出来急走收拾细软的样子。”定和眼底的恐惧很快压了下去,继续道:
“施主可能不知,我们元觉寺的前面十余里外的一个村子,月前也发生过这种怪事。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一夜之间凭空消失,没有任何痕迹。
如今我们元觉寺也发生了这样的怪事,全庙上下没有一个活人。
贫僧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庙后不远的一个村子,告知了这些村民。多半再过月余,小茴村也要遭此劫难。
故而,我便带着他们逃到山上,想求黑石寨庇护。”
“这……”游均子脸上陷入了犹豫,“元觉寺在山北,一路上也有几个寨子,为何禅师不入这些山寨呢?”
“阿弥陀佛!”定和叹息道:“我自小生在山下,自是晓得山间那些野寨多是未开化的蛮人,甚至以食两脚羊为常。
唯有贵寨,往来行商多有接触,知山中当家的是位仁善至德的好人。贫僧这才带着他们来投靠避祸。”
“可我们寨中没有粮食,养不活你们…这百余口人。”游均子被一双双殷切的目光注视着,他却也唯有硬着头皮说道。
“当家的,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一个老汉猛然扑出来,跪了下来,哀声求道:“我们带了粮食,我们有力气,我们只求有个能避寒地方就行了!”
“是啊!求您救救俺们吧!”
他这一跪,身后乌泱泱一片人都跪了下来,出生哀求。
看着眼前场面,山寨中的人也都动了恻隐之心。赵冷香忍不住道:“不如就让他们进来吧。”
游均子并没有立即同意,犹豫了许久方才道:“去请大祭司来,让寨神来决定他们的去留吧。”
此言一出,赵冷香愣了下,而不少寨民反而觉得有道理。
在他们眼中,神明就该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于是,没过多久,身穿祭服的大祭司便赶来了。
阿六望着眼前的一片人,也不由感慨,好在无相大人给了指示。
他在众寨民恭敬的眼神中来到了这些山下村民面前。
游均子笑问道:“不知无相大人是否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