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打高端局!
老者也猛地跪下,高声道:“自古臣不告君,老臣今日无状,陛下要怎么降罪,老臣都认了。可太子殿下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持意没忍住问:“我欺什么了?”
宣庆帝眯了眯眼。
苏承望和高惟忠也打眼看来。
沈持意尴尬地咳了咳,听宣庆帝对那老者说:“卫国公年纪大了,起来说话吧。”
老者却仍是跪着,转过头来质问沈持意:“太子殿下,小儿那日同您起了口角,是小儿之错,殿下若是气不过,让老臣家法伺候,或是将人送上门给您出气,送了大狱都好。老臣可就这一个儿子啊!您为何要劫道杀人,还将他抛尸于荒野?他连个全尸都险些没能留下啊!
!”
沈持意一愣。
另一侧,苏承望也向前几步,一同跪下:“国公年迈,仅得一独子,当年还得陛下隆恩,破例特封为世子,没曾想竟年纪轻轻死于非命……臣没管教好二弟,以至二弟和卫国公世子一同与太子殿下起了争执,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这两人一左一右跪在沈持意身侧,一唱一和,你一言我一语,总算让沈持意听明白宣庆帝为何突然召见他。
那夜同苏承梁一起嚼他舌根的,还有另外一个黄衫青年……
“黄公子——不,世子,国公世子死了?什么时候?”
“殿下装什么不知?前几日鹊明楼中他冲撞了殿下,自知大错特错,想同殿下赔罪,殿下不予理会,只顾着带歌女回宫。他接连几日求见殿下无果,老臣昨日亲自领着他进宫,想要同太子殿下谢罪,太子殿下还是闭门不见!”
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他昨日忙得连轴转,又不打算和那些个纨绔子讲和,当然没理会。
“……今晨小儿便被人杀害抛尸!小儿资质愚钝,没有入朝为官,整日也只会闲逛度日,从没有什么仇家,只在二月初一那夜得罪了太子殿下。”
卫国公神情悲愤,嗓音嘶哑,再度连着叩拜了三下,“陛下!还请陛下为小儿做主啊!”
宣庆帝不置一词。
他从刚才便没再说话,仿若看客一般,瞧着眼前的闹剧。
沈持意还是有些懵。
他那日是恼怒卫国公世子和苏二一起编排他娘亲,但说到底都是口角,他那般大闹,已经算报复回去,此后根本没在意过那黄衫公子,更遑论害人性命。
人怎么就死了?
他左看一眼卫国公,右看一眼苏承望。
陡然一个寒凉想法冒上心头。
卫国公不至于为了诬他而弑子,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苏家至于。
因为鹊明楼那晚,卫国公世子只是个不太重要的陪衬,真正和他彻底结怨的,是苏二。
苏二是个不懂事的真纨绔,不明白太子一位的分量,可苏家人知道。
但苏家人也知道,他这个太子只是宣庆帝临时拉出来稳定朝局的棋子,登基的可能性很低。苏家并不怕他真的成了来日天子,不可能弃车保帅,直接舍弃苏二来和他重归于好。
所以苏家只需要做到——让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不能和苏家撕破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