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累。”
向彭彭说:“好像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
陶西右喉头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之间安静了半分钟,陶西右突然豁出去一般地说:“那就为自己吧,彭彭。去问、去挖、去争吵,去痛苦,去撞南墙,然后忘掉这操蛋的一切。”
挂断电话,向彭彭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无数个未接来电的红色提示,和塞满收件箱的未读信息,密密麻麻,全是沈岭的名字。
[别闹了老婆,回家吧,给你做了好吃的。]
[接电话。]
[我很想你,你听话好不好?]
[回我个信息,至少让我知道你很安全。]
……
向彭彭指尖冰凉,一条都没有点开,更没有回复。他直接按灭了屏幕,将那个不断试图入侵他世界的名字隔绝在黑暗里。
他缓缓转头,望向窗外。一些巨大的广告牌已经开始闪烁预热除夕的喜庆画面。绚烂的霓虹映在他空洞的眼底,却照不进一丝暖意。
沈岭大抵是被联姻和家族事务缠身,又过了三天才终于来到向彭彭落脚的酒店。
向彭彭把门打开一条窄缝,沈岭便迫不及待地抬手按住门边,稍一用力将门彻底推开,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大步踏了进来,“消气了吧?都哄了你这么久。”
“好了,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旁边的沙发上,动作带着惯有的随意。随即转身,不由分说地将刚关好门还站在玄关阴影里的向彭彭用力揽进怀中,下巴蹭着他的发顶,“打我好了,只要你能出气,别不理我了……”
向彭彭的身体在他怀里显得异常僵硬,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他两只手静静地垂在身侧,仰着头把视线落到窗外,任由沈岭的气息将他包裹,好一会儿才说:“我已经气消了。”
“真的?”
沈岭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退开些许就要吻下来,被向彭彭抬手挡住了。
沈岭的动作戛然而止,眼底的喜悦瞬间凝固,化为一丝困惑,“怎么了?”
“但我想知道一些事。”
“什么事?”
沈岭问。
“关于历明朝,我想知道关于你们。”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