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越邱却忽然扣住他的肩膀,拇指用力摩挲那块皮肤,呼吸也急促了些:“怎么想?当面故意问你是不是蚊子咬的,看你窘迫地支吾其词,还是背地里在茶水间小声讨论你昨天晚上和谁过的夜?我也很好奇这些人会怎么想,他们肯定第一反应这是你女朋友留下的,可是一般女生能有这么狂野吗?甄甄,你说他们会不会猜到睡你的是个男人?”
贺越邱的一字一语比六月天气还炎热,烧得甄甄浑身发烫变粉,他连仔细听内容都害臊,想象更是想都不敢想,急得踮起脚拿手去捂贺越邱嘴巴:“你、哎呀,你,你怎么乱说啊!”
“乱说吗?可我觉得他们都会这么想。”
贺越邱轻笑一声,灼热的鼻息打在甄甄掌心,烫得他一哆嗦,又忙收回来,放在脸颊边不停给自己扇着风,来回走动念叨着:“不听不听不想不想——贺越邱你自己看医生拿点药治治你的瘾行不行!”
贺越邱好笑地看着羞到极点像只兔子一样蹦跶的甄甄,坦坦荡荡:“我的家庭医生不是说过吗,轻微的性瘾只需要适当释放出来就是最好的治疗方案。在一起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我这方面的欲望很强,以前没开过荤还能忍,真跟你做过之后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当时是你自己说的,愿意给老公当——”
“不许说了!”想到那三个字,甄甄的羞耻心都快溢出来了。
他想贺越邱怎么会这么坏,每天都在持之以恒地输出这些黄色废料,什么轻度性瘾,他骗婚!他隐瞒重大病史!他分明就是个离了那方面不能活的重症!
甄甄都快羞哭了,贺越邱忙把他抱进怀里,亲亲耳朵又揉揉脑袋,安抚道:“乖,戴个choker遮住就好了,不会被发现的。”
甄甄眨了眨湿润的睫毛,明显已经不太相信劣迹斑斑的某重度性瘾患者:“真的?”
“等我一下。”
贺越邱放开甄甄,去衣帽间里翻出来一条珍珠链体缀着山茶花的白色choker,在甄甄怀疑的目光中轻车熟路地给他戴上。
“看看。”
他把甄甄转向镜子,圆润贵气的珍珠衬得男孩白瓷般的皮肤越发细腻,散发着一圈淡淡的、盈润的光晕,山茶花和白色的小礼服款衬衣相得益彰,勾勒出一种不谙世事的纯洁与美丽,仿佛锁在手账本里单纯精致的英式贵族小少爷。
甄甄偏过头,仔细检查,原本的痕迹被山茶花遮得严严实实,顿时又高兴起来,全然忘记刚刚是怎么个又气又羞的,搂住贺越邱脖子,踮着脚朝他脸颊亲了一口。
不过在车上的时候,甄甄摆弄着项圈上的珍珠,忽然又问:“这个接口是做什么的?”
贺越邱在开车,余光瞥一眼,随口道:“如果小狗不听话,就会用链子牵起来。”
“唉,可惜你对猫狗毛发过敏,不然我早就把小区那只流浪小狗抱回家养了。”甄甄遗憾道。
贺越邱抬头,后视镜里甄甄还在研究choker,比起装饰品,这对于他而言更像一个新奇的玩具。
甄甄总是这样,对这个世界保持着一种小狗探索宇宙的积极性和好奇度,永远那么天真活泼,永远你说他就有回应。
于是贺越邱说:“甄甄最喜欢谁?”
甄甄咬着手指,有点害羞地低下头:“最喜欢……老公。”
“老公是谁?在这里吗?”
“哎呀你不要老是问这种问题嘛……你再问我就不喜欢了。”甄甄捂住脸,少年才会有的羞涩从葱白指尖透漏,心意无处可藏。
阳光透过前挡风,正好将他框在六月初金色的晨光里,浅棕色的头发散着一圈光晕,像顶着光环的小天使——
他也的确还很小,还是脸颊长着细白绒毛的年纪,稍微一逗就受不住,尤其是……
贺越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一小股蚂蚁爬的酥痒在他心尖上赶不走,像浸泡在温泉里。
他从鼻子里闷哼一声,“到了。”
“到了?什么到了,你说清楚点,哦我公司到了,等会儿——”
甄甄的鼻子像小狗那样努起嗅了嗅:“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