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离开后,办公室里另一名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了眼手机上的预警信息:“天气预报说,一个小时后会下暴雨。”
其他几名老师闻言也聊了起来:“北城是这样的。不雨则已,一雨倾盆。还挺烦的。”
“有些街道排水系统还做得不是很好。去年暴雨时,校门口那条路积水都到小腿了。得叮嘱学生们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老林,你不是说北城少雨,教室后排的置伞架鸡肋来着,应对这种情况正好。”
……
徐常青面色和蔼地对乔星吟道:“你应该没带雨伞吧?趁这个课间出去买一把。”
虽然校规规定课间不允许外出,但有班主任的特批就另当别论了。
这种灵活变通的人性化处理方式让乔星吟觉得暖心,他微微躬身:“谢谢徐老师。”
走出校门,铅灰色的天空仿佛沾了墨的狼毫笔一挥而就,风已经带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乔星吟在校门口的便利店前犹豫了一下,最终买了两把伞。
他总觉得,以一班人对祁宴的恶意,祁宴的伞并不会完好地出现在伞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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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后,乔星吟第一时间去了一班。
天色黯淡,给所有东西都蒙上一层灰蒙蒙的滤镜。
教室里大多数同学还在整理书包,但已经不见祁宴的身影。
乔星吟从后门望去,他送给祁宴的药原封不动地放在他的抽屉里。
包装没有拆,便签条也不见褶皱,崭新得像刚刚从便签本上撕下来的。
乔星吟并没有因此气馁,而是把药膏重新装进防水袋。
祁宴没有接纳,那他就再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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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越来愈大。
祁宴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看着手中那把被毁坏的伞。
黑色的伞面被人用利器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两根伞骨折断得干脆利落,像是某种蓄谋已久的恶意。
他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断裂的伞骨,指腹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渗出一粒血珠。
他盯着那点血色看了两秒,随手抹去。
反正淋雨回去也不会死,他这样想着,抬脚就要迈入雨幕。
“祁宴!”
这时,一道清浅动听的少年音穿透雨声。
乔星吟撑着一把天蓝色的伞跑来,校服外套被雨水打湿了半边肩膀。
他在祁宴面前站定,微微喘息着,乌黑的发梢还挂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