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周衡一顿,又说,“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
“ok。”费阳说。
现在已经过了下午一点,周衡走远了点给林冬月打电话。
之前大巴快发车的时候周衡突然行李都没拿就跑了,林冬月急着赶回去上班没跟下来,接通电话后没什么好气,“想干嘛?”
“你到哪儿了?”周衡问。
“你管这么多。”
周衡知道他中途突然跑路这事儿做得不对,清了清喉咙说,“我听说你们那一段高速出了车祸,你们没事吧?”
“什么车祸?”林冬月往车外看了眼,刚好看到警车,她有点奇怪,“是有交警在,但我没看到你说的什么车祸。你听谁说的?”
“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挂了。”
“哎……”
林冬月还想说什么,但周衡已经挂了电话。
他之前从大巴上下来之后就先报警提前告知了前世那场车祸,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干预了这场车祸。
周衡在原地站了会儿,眉心舒展丢开手上的烟回病房。
现在是2016年,江知秋还没有经历后来的那些事,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周衡的轻松只维持到他推开门的那一刻。
江知秋醒了,费阳把他的病床摇起来让他靠着,他听到门口的动静看过来。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周衡脸上的笑微微僵硬。
十六岁的江知秋和二十六岁的江知秋很不一样。
十六岁的江知秋,开朗明媚,是泡在蜜罐里的漂亮少年,即使躺在病床上他身上的那股劲也是二十六岁的他没有的,二十六岁的江知秋似乎已经燃尽了所有的生命力,瘦骨嶙峋,像一具行将就木的沉默躯壳。
从十六岁的江知秋变成二十六岁的江知秋只需要十年,但十六岁的江知秋绝不会有二十六岁的江知秋那样的眼神。
他太熟悉江知秋了。
所以哪怕只有一眼他也能立马认出来,他面前的这个江知秋不是十六岁的那个江知秋,而是二十六岁的江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