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拿出一份资料,上头是裴元名下一个小公司的近期流水,“其中有一笔资金转了五六道手,最终就流向了这个空壳公司,而不久之
前,裴元先生已经将这个公司注销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裴宁德猛地抬手指着小高的鼻子,恶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这意思是小元买凶想伤害鹤京?荒谬!他们兄弟二人向来和睦,小元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况且要是真的,又岂是你能轻易查到的?你怕是听了谁的指挥,要来趁着小元受伤好诬陷他吧!”
小高站直身体,公事公办地回答:“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查到这些东西并非那么容易,我也是废了一番劲儿的,请裴宁德先生不要怀疑我的工作能力。”
裴宁德气极,抬手就想给小高两下,裴瑄拐杖一杵,发出一声闷响,“成何体统!”
裴宁德便不敢动了,他捏紧了拳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瑄,“爸,你不会就相信这个毛头小子的话了吧?小元是您亲孙子,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品行您还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弟弟!你可千万不要听有心人的挑拨!”
“我自然是不信的。”裴瑄沉着脸摇头,无比失望,“我给过你们机会的,宁德。”
裴宁德听罢突然后退一步,冷汗顷刻间就冒了出来,他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突然,裴宁德猛地转头,眼神从一众人群中准确地钉住了一个人。
“是你。”
所有人的眼神也跟随着他追逐过去。
裴宁志从人群后头走出来,静静地叹了口气,“二哥,我也告诫过你,大哥不在了,我们作为长辈应该辅佐鹤京,而不是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怎么可能?”
五天前,裴瑄和裴宁志在书房单独谈话。
裴瑄停下手中的笔,眯起眼睛,“宁志,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爸。”裴宁志静静立在桌旁,神色复杂,“我也宁愿是我听错了,是我误会了,但我后来思来想去,始终觉得不敢冒险。鹤京这孩子打小可怜,我绝不想他再出意外,所以即使违反家规,我还是要说出来。”
“爸,鹤京现在记忆缺失,正是脆弱的时候,您万万要看好他。”裴宁志说:“虽然我当时就警告了二哥,但他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不见得会听得进去。万事谨慎总是没错的,若最后是我误会,我会向二哥道歉,也会自领家规。”
……
“家规森严,你性格虽然不好,但也向来遵守着。”裴瑄皱起花白的眉毛,凝视着怔愣中的裴宁德,“我始终愿意相信你,但宁志也一直乖巧听话,不会空穴来风地冒着风险污蔑你,所以。”
所以裴瑄亲自设了一个局。
他串通外人将一个现成的机会递给了裴宁德。
“我原以为,你绝不会钻进去。”裴瑄摇着头,枯瘦的手握着拐杖,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