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西右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点了下头继续吃饭,只是口中的菜怎么都没有味道。
从这次开始,他和裴鹤京就进入一种奇怪的相处氛围。
他们不怎么说话,裴鹤京还是会抱他,吻他,陶西右不主动也不拒绝,偶尔也会做,做完搂着睡过
去,但是即使贴着胸膛,陶西右也觉得他们之间离得很远。
日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裴宁德一家人就像是从未在裴家出现过,再也没有一个人提起,陶西右发现客厅里的全家福某一天突然被收起来了,想来是小高所说的事已经被查证,全部属实。
这事儿外头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裴家对外只说将裴宁德和裴元被紧急调往国外任职,外头虽然议论,但也未曾挖到有用信息,小半个月便也歇了。
倒是裴鹤京最近进步得很大,已经开始处理一些集团里的简单工作,一切好像都已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陶西右碰见过张玉两次,他们互相笑笑,又擦肩而过。
等裴鹤京开始规律地每周去坤元两次熟悉环境和业务,陶西右的时间就大把地空了下来,他去找过裴瑄聊回家的事,裴瑄说会和吕医生沟通,叫他等消息。
等待是最令人讨厌的事,但陶西右也没办法。
他一个人沿着庭院的长廊慢慢走着,寒风卷过,边角上挂着的灯笼下头的流苏左右摆动,晃得陶西右心烦。
路过一处拐角,陶西右听见两个佣人拿着扫帚聊天。
“听说鹤京少爷最近头时不时就隐痛,好像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为缓解症状,今儿去公司把张医生也带去了。”
另一个佣人发出惊呼,捂着嘴小声了些,“哎哟,造孽哦,怕是又要和张医生旧情复燃吧?那陶先生怎么办啊?”
“害,能怎么办?利用完了又像之前那次一样赶走呗!”佣人有些感慨,“陶先生也是可怜人,希望这次能体面地离开,别像上回一样,淋得浑身湿透,看着可怜哩……”
陶西右靠着墙静静地听别人谈论他,可怜他。
说实话他从未觉得自己可怜,爱是他自己要爱的,又不是别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的,只是……
只是梦,终会有醒的时候,一直贪睡,只会有害身体。
这么想着,陶西右绕了一条路走,可人倒霉的时候做什么都倒霉。
他迎面撞上了下班回来的裴鹤京和张玉。
陶西右脚步一顿,三人就这么面对面杵着。裴鹤京的外套此刻披在张玉身上,外套大了许多,显得张玉更加小鸟依人了。
随着记忆的恢复,裴鹤京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像曾经,似一潭静水深不可测,根本探查不到一丝情绪。陶西右执着地往里看,想要看见一点别的,却依旧以失败告终。
“穿这么点出来?”裴鹤京问。
他们三人之间表情最不自然的是张玉,他听见裴鹤京说这话,立马从尴尬中惊醒,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要罩在陶西右身上,被陶西右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