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内的晚上八九点,正是训练室练习的高峰,楼前人来人往,朝气蓬勃的学生们边走边聊,说起日常,说起学业,说起未来。
而刚踏出教学楼,骤然被陌生人叫住的柏永年满心茫然。
周围往来的学生见此情景大多一扫而过,偶有人因好奇驻足,在不远不近处观察,晚风为柏永年捎来围观学生的只言片语。
“又是……”
“……第一?……要倒霉哦。”
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冷眼看着他,身后带着三四个面容普通的学生,神情都有些唯唯诺诺。
发生什么事了?他一直自诩新时代三好青年,也没做啥烧杀抢掠的坏事啊?
但是细看的话,又觉得领头那人有点眼熟,这人五官但拎出来都很精致,但不知道是不是比例不对,凑在一起放在脸上却平添一份俗气,总有点违和感。
本来就有点脸盲的柏永年更是头大,实在是记不起来这人是谁,在自己的记忆翻翻找找愣是没找到这人的相关信息。
为首那人看柏永年像个大呆鹅一样也不会回话,脸上写着“你谁?”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冲自己的小跟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解释。
站位上最近的小跟班向前迈出一步,柏永年注意到他脸上倒是没有身后其他人脸上的那种畏缩感。
“你好柏同学,苗家骏同学是来找你讨个说法的,分流考试中,大家都是公平竞争,为何你要背后偷袭,用阴私卑劣的手段淘汰苗同学呢?”
柏永年听完之后,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再选修一门语言课,不然这些字单独看他都认识,放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语音刚落,围观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也立刻变得大声了起来,显然人群里还是有很多正常人的。
苗家骏觉得这些围观的人吵闹,回头踹了一个跟班一脚,怒骂道:“你瞎啊?!眼珠子被狗吃了吗!去让这些人闭嘴!”
跟班被踹的踉跄一步,但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垂着头朝围观人群走去,低声让周围人不要再讨论了,其他几个跟班也紧跟着纷纷行动起来。
“关识,你继续说!”议论声又被压了下去,苗家骏拧起来的眉毛却一点都没有松开。
哇,柏永年叹为观止,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看到家里仿佛有皇位继承的太子,
“柏同学,本来以苗同学a-哨兵的身份,进入指挥系绰绰有余,却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导致天资卓越的苗同学只能进入战斗系,和那些良莠不齐的普通哨兵接受同样的教育。”说完,关识还声情并茂的长叹一口气,仿佛真情实意的为此事感到惋惜一般。
柏永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不然怎么能遇上这么阴的事情?为什么在对面的口中,a-哨兵好像是什么不世出的天才一样?在人才济济的星联军校,一个石头能砸死一片a级哨向,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版本倒退了?
“抱歉,我并不认可你所说的‘偷袭’、‘阴私卑劣的手段’这些描述。”柏永年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尽量以自己正常人的思维和逻辑去沟通,“分流考试全程直播,过程中我严格遵守比赛规则,我相信自己所作所为中不存在你们描述的事情。”
柏永年又看了两眼苗家骏,拼命的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这人的脸。突然灵光一闪,他终于想到了,这人不就是分流考前期他和纳赛尔组队的时候淘汰的那个队友很多的人么?
柏永年回想起当时他和纳赛尔的对话。
“不是说这个能打?你畏手畏脚的干什么?”
“我说能打你就真打啊?”
他又想起当时他一开枪,纳赛尔就立马蹲下身子掩盖自己身形的动作。
一切都明了了,纳赛尔这家伙当时就认出来这人是个大麻烦了。
柏永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