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裕之额头冒汗。虽是琅琊王氏大族出身,但王裕之可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大事。这种叛变倒戈的计谋,王裕之还从未想过。此刻见殷仲文英俊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他的心中发毛,心脏咚咚咚的乱跳。
殷仲文看着王裕之的神情,忽然大笑道:“罢了罢了,敬弘兄这是吓到了么?我不过是玩笑罢了。敬弘兄莫怕,我可什么都没说。出了这个门,我可什么都不认。你也休想去告密。”
说到后面一句,殷仲文的神情已经变得冷厉。心中后悔之极。自己跟这个琅琊王氏的废物推心置腹作甚?这样的人,只知道吃喝玩乐,又怎能与之谋事?
“酒喝的差不多了,我也有些醉了。咱们还有重要差事,我看到此为止吧。得去领军办事去了,免得掉了脑袋。呵呵,敬弘兄,我先告辞了。”殷仲文站起身来,拱手道。
王裕之皱眉不语,殷仲文冷笑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忽听得王裕之在身后低声道:“仲文兄,我觉得……此事可为之。”
殷仲文停步转身,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来。
……
东府军的攻城战于次日上午开始。经过三天的休整,李徽李荣等率六万东府军重回西篱门外。只不过,因为弹药生产速度的原因,运到军中的炮弹只有不到八百枚,会同之前剩余的炮弹,不过一千五百枚。所以,此番进攻,所携火炮不过三十门。
不过,这也够了。李徽已经得知了桓玄率军逃出京城往西而去的消息。城中兵马不过两三万人而已,眼下敌我兵马
数量已经翻转,东府军兵马已经倍数于敌,实力已经全面占优了。
但攻城毕竟是攻城,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小觑攻城这件事。攻城之战,往往是折损兵马最多的时候。而大部分作战的溃败,都在攻城之时。守城占据地利之忧,总是能给攻城方大量的杀伤。
李徽不希望东府军有更多的死伤,所以此番攻城,他依旧慎重对待。火炮虽然少了,但是攻城器械,攻城前的准备可一点也没有放松和含糊。任何一个环节,都需要准备充分,避免粗糙的进攻,带来己方的大量伤亡。
因此,虽说攻城拉开了架势,但光是火炮的架设,上百辆攻城冲锋车的牵引到位重新组装,大型云梯的绑扎和连接,护城河上浮桥的大型木排的捆扎准备等等工作,便从上午一直忙到了午后。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已经是午后未时时分。
李徽有些恼火这些工作进度的缓慢,为此将李荣等人狠狠地训斥了一番。李荣等人也很委屈,主公要求的很细致,要求此次攻城必须一击得手,并且不能死伤太多兵马,他们只能面面俱到,细致行事。
既已经是午后未时末,距离天黑已经只有两个时辰了,李徽决定攻城推后一日。因为天黑作战便是变数,特别是攻入城中之后,黑暗中会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也不便于兵马掌控局面。相反,守城方或许会更希望在黑暗中的乱战。
李徽不愿意给他们机会,所以便下令攻城明日一早进行。架设好的重炮在夕阳落下之前轰击了数十发炮弹,也算是今日攻了城了。此举倒是吓得城头守军手忙脚乱,以为对方要发起进攻了。结果,大量的兵马涌上城头之后,却发现对方偃旗息鼓,出营的兵马又回营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天黑之后,将士们早早的进帐篷睡袋之中睡觉。李徽也早早睡下,心中盘算着明日的攻城,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大春在外帐瓮声叫嚷。
“小郎,小郎,快醒醒。他们抓到了敌人的奸细,说要请小郎亲自审问。”
李徽皱眉道:“一个细作,李荣审问便是。”
李荣的声音响起道:“主公,我已经审过了,事情有些蹊跷,需要主公亲自审问定夺。”
李徽心中疑惑,这才爬起身来,披衣来到外帐。却见外帐之中已经高高低低站了十几名将领。地上跪着两名五花大绑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李徽问道。
李荣上前来,低声在李徽耳边嘀咕了几句。李徽一愣,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