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但是他留下的门。”
朱瀚简单说了御花园地道之事,却略去了那三问三答。
朱标听后脸色凝重:“镜门既开,虞桐迟早会现身。你说他为‘朱氏之心’而动……我若是那心呢?”
“你不是。”朱瀚斩钉截铁。
朱标一愣:“那是谁?”
朱瀚沉默良久:“他要的,不是你,不是皇兄,是我。”
朱标呼吸一顿:“你?”
朱瀚点点头,语气轻柔如风:“他知我从不是这个朝局中人,也惟有我,能从旁破局。若我站在你们之侧,他便永无胜算。”
朱标紧握拳,沉声道:“那我更不能让你有事。”
“你不必护我。”朱瀚转过身,目光平静如夜,“你只要往前走,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朱标望着朱瀚背影,忽觉一阵说不清的沉重压在胸口。他忽然喊住他:“皇叔。”
朱瀚停步。
御花园西北角的莲池边,朱瀚着一袭淡蓝便服,倚着石栏,目光落在水面。
池中碧波微皱,一只黑羽青脚的白鹭停在水心小洲,扑扇两下翅膀,终又静立不动。
“皇叔竟在此处赏鸟,叫人好寻。”朱标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朱瀚转身,见朱标步履轻快地走近,面带笑意,却掩不住眼角轻微的疲色。
“太子勤政,连小憩都偷不得。如此天气,不如学学我,歇一歇,省得中暑。”朱瀚微笑,向旁侧一指,“坐下说话。”
朱标摇头苦笑,却仍在他身边坐下,指着池中那只白鹭道:“它每日午后都来此,已连着三日未离,看着像是待着有甚牵挂。”
朱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淡淡道:“人亦如此。”
朱标闻言不语,良久才道:“昨夜那人,醒了吗?”
朱瀚眼中一闪,缓声道:“醒了,说得更多,却也更混。”
“说了什么?”
“他说,镜门后藏着一副‘真卷’。”朱瀚顿了顿,低声道,“是关于这宫中曾经的一场弈局——那一局棋,定下了许多人的生与死,也藏着虞桐一脉为何不死不灭的理由。”
朱标蹙眉:“此言何意?”
朱瀚目光幽幽,似从水中望过深宫:“三十年前,虞桐尚未显于朝堂之时,有人将一局棋落在了皇兄登基之前的岁月里。那盘棋,起于金陵,落子者却不止一人。虞桐只是其中一枚棋子。”
“那如今,他还在棋盘之上?”朱标问。
“不。”朱瀚摇头,“他已成执子之人。”
“镜门既为棋局之枢,那他所图,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