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因为与“墨小侠”产生了羁绊,命运发生扭曲的适格者们。
他们呼唤着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那样的呼唤,轻得像羽毛,重得像枷锁,被风卷起、被光温暖、被水溶解。
亦如同即将消逝的灵魂,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会飘向何方。
可就在那一瞬间,我却感觉心头微微一动,像是被什么轻轻触了一下。
我不自觉地抬起头,望向那些声音消散的方向。
“……但,伊西斯,你知道吗?”
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我咬紧了牙关,逼自己低声开口。
“比起‘我猜错了’,我更害怕的,是我有一天会认命。”
“我害怕自己会心安理得地说出——‘这就是他们的命运,与我无关’。”
我笑了一声,却不带任何笑意:“毕竟,他们不过是一群人类而已。”
“百年光阴转瞬即逝,我为什么要为了这样脆弱、这样短暂的生命,去赌上我本可以享有的永恒?”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这么想了——那我就会放下,一切都能放下。”
“我会闭上眼,不再去想,不再去查,不再去追问,也不再关心他们的结局。”
“我会变成一个‘合格’的代理人,安安分分地坐在巴别塔内,看日升日落,看四季更迭,看新的幻想生物产生,看时间像潮水一样来来回回。”
“我会就这么度过接下来的几百年,几千年。”
“平静、枯燥,却也不至于无趣到令人无法接受。”
我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尸检报告摊开的那一页上。
彩印照片中,一具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既像是在对我冷笑,又像是一个愤怒到滴血的控诉。
我轻声嗤笑,带着点麻木与自嘲:“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就会停滞。”
“而这条被扭曲得千疮百孔的世界线,也会因为失去了价值而被彻底抛弃。”
“说到底,这种结果……或许才是希珀尔想要看到的。”
我顿了顿,声音缓了下来,语调却陡然一转,变得坚定。
“可那样的我,不是我。”
“更不是‘墨小侠’。”
“我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话音落下,我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