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求生的希望,而是真正终结的希望。
或许,这就是伊西斯当时所说的,“转化”的契机。
我轻轻闭了闭眼,摒除心中的杂念,调用权柄,却不是在试着镇压这枚耳环。
相反,我选择对其那些疯言疯语的频率,附和它的绝望,随它一同崩溃。
我在陪它哀嚎、挣扎、求死,哪怕这听上去像是在迎合一个疯子的一切。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也许是为了回应这份绝望,那些原本如死物般盘绕在泉底的根须,忽然动了。
它们在水下缓缓舒展,如同沉睡千年的巨龙苏醒,交缠着舞动起来。
星辰般的微光从树根的纹理中悄然浮现,沿着错落的轨迹缓缓游走。
它们最终汇成一道璀璨的银河,朝我这个方向朝圣般涌来。
然而,它们所奔赴的终点,并不是我,而是我手中的那枚球体屏障。
我屏息凝神,神经紧绷,却始终没有退后一步。
某种说不清的预感涌上心头。
确切来说,那不是恐惧,也不是期待,而是一种命运已至的直觉。
顺从着那样的直觉,我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
我将这枚藏银耳环的命运,彻底交还给了它自己。
在切断权柄供应的瞬间,球体骤然“咔”地一声轻响,继而无声崩解。
寂静的光与水之间,那枚藏银耳环,终于自囚笼中被释放。
它缓缓漂浮而出,像是一尾初生的银鱼,在如莲花绽放的根须间静静旋转。
但这一次,它没有再发疯,也没有再被童话镇的气息所侵蚀。
它依然在哭,那哭声刺耳又难听,却渐渐混入了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
就像是一个在地狱里苟延残喘太久的幽灵,终于看见了一点点解脱的微光。
它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呼吸,生怕那不过是幻觉,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
但很快,它便确认了那份希望的真实性。
它仍然在哭,但此时的“哭”已经不是哀嚎,而是喜极而泣。
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切断权柄的供应,维持着那奇妙的共鸣。
仅仅只是让泉水、耳环、树根、乃至自身,都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震动。
于是,泉水旋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