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老爷子一身的黑色中山装,坐在黄花梨的椅子里,双手交叠在拐杖的手柄上,杖尾支地,与他的腰杆一般挺直。
他虽然老了,身体不再硬朗,气势却愈发内敛和深厚。
他用一双历经了将近一个世纪风云变幻的眼神盯着李竞时,李竞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擎天的山脉面前,仰着头也看不到山顶,压力大到她想动都动不了。
“你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吗?”李老爷子已不高大,看着站着的李竞,依然显示出了一种独坐高台的气势。
李竞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当然,外人没有机会看到她的憔悴。
“我想来想去,只有洛渊了。”她咬着唇道,“洛渊知道我对安家人动手,想为女友出气,就想办法搞到了那两段视频……”
李老爷子并没有震怒或者斥喝她,只是没有任何表情地道:“就算这两段视频是洛渊搞到的,但光刻机的事情呢?”
爷爷……果然知道了这件事。
李竞瞳孔猛然睁大,急切地道:“爷爷,光刻机的事情我真的冤枉!我对光刻机的存在一无所知,更不可能派人去打劫。”
“我有几斤几两您还不知道吗?我根本没有机会、渠道了解到那台光刻机的存在……”
“这些都不重要了。”李老爷子打断她的话,“重要的只有,你要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
那可是国产的、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光刻机!
窃取光刻机的技术资料以及打劫光刻机,算得上是叛国了!
再怎么根深蒂固、手眼通天的权贵,一旦叛国,没有任何人能保得了。
李竞也明白这一点,才会吓得天天晚上睡不好,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我、我会全力配合国安的调查,我相信国安一定能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李老爷子眼露失望之色:“你知道光刻机的事情,是谁在陷害你吗?”
李竞摇头:“我、我想不出来,洛氏集团并没有涉足芯片产业,洛渊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也不太可能有精力在私底下研制光刻机……”
“是安缘!”李老爷子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再次打断她的话,“安缘就是∞教授,光刻机就是她名下的私人科研所研制出来的。”
“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什么?”李竞失声,身体都抖了几抖,激动地道,“怎么可能?”
“她一个大四学生,还没有毕业呢,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先进的科学研究所?又怎么可能在几年前连续三年获得诺贝儿奖?”
“爷爷,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给你消息的人是在坑你吧……”
李老爷子摇头,第三次打断她的话:“李竞,你到现在了,还不知道你最大的对手是什么人?还没有打听到光刻机遇劫案的内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