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后,胡媚儿说要再去温泉里泡泡,解解乏。张铁柱不放心,拿着火把跟在她身后。月光洒在温泉上,泛着银色的波光,水汽在月光下像层薄纱,将整个山坳笼罩得朦朦胧胧。
胡媚儿脱了外衣走进温泉,红衣挂在岸边的树枝上,像朵盛开的花。她背对着张铁柱坐在泉眼边,月光勾勒着她的背影,长发在水中散开,像朵黑色的睡莲。“你也下来吧,”她的声音在水汽中飘过来,带着点朦胧的温柔,“夜里的灵气更纯。”
张铁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温泉。两人隔着丈许的距离坐着,谁都没说话,只有泉水流动的声音和偶尔的呼吸声。月光透过水汽落在水面上,碎成一片一片的,像撒了满地的星星。
“张铁柱,”胡媚儿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我们会不会永远都突破不了超脱境?”
张铁柱看着她的背影,长发在水中轻轻浮动:“不知道。但就算突破不了,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胡媚儿没说话,过了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往他身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再次靠在一起。这次谁都没有躲开,只是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还有温泉水缓缓流淌的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每天都在温泉里修炼。白天的阳光透过水汽,在水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夜晚的月光洒在泉中,让灵气泛着银色的光泽。他们的真气越来越精纯,配合也越来越默契,有时甚至不用刻意引导,两股气流就能自然而然地交融、旋转,像天生就该在一起。
暧昧的情愫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滋长,藏在指尖不经意的触碰里,藏在目光相遇时的躲闪里,藏在夜晚同泡温泉时的沉默里。张铁柱会在胡媚儿修炼疲惫时,用阳气帮她按摩肩颈;会在她被泉水呛到时,第一时间递过手帕;会在夜里帮她掖好被风吹开的帐篷帘。
胡媚儿会在张铁柱烤肉时,悄悄往他嘴里塞块糖;会在他修炼遇到瓶颈时,用阴气帮他疏导经脉;会在他靠在树下打盹时,悄悄给他盖上自己的红衣。
这天清晨,两人像往常一样在温泉里修炼。光茧刚形成不久,泉眼突然剧烈地咕嘟起来,大量的灵气喷涌而出,让光茧瞬间膨胀了数倍。张铁柱和胡媚儿同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真气在经脉里疯狂运转,竟有冲破境界的迹象。
“抓住机会!”张铁柱低喝一声,将阳气催动到极致,金色气流如巨龙般盘旋而上。胡媚儿的阴气也紧随其后,红色如烈火般燃烧,与阳气交织成阴阳太极图,在光茧中央飞速旋转。
灵气越来越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打在光茧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八珍鸡在岸边急得团团转,时不时用翅膀拍打水面,像是在为他们加油。
就在张铁柱感觉宗师境后期的壁垒即将被冲破时,泉眼的喷涌突然停了,灵气像退潮般迅速散去。光茧失去支撑,瞬间缩小了一半,两人的真气也跟着溃散,同时喷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身前的温泉水。
“怎么回事?”胡媚儿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张铁柱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那股即将突破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丹田处空荡荡的,只剩下隐隐的胀痛。“灵气断了,”他苦笑一声,“看来是天不遂人愿。”
胡媚儿看着水面上渐渐散开的血迹,突然笑了起来:“没关系啊,我们至少精进了不少,比在山洞里强多了。”她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指尖在水面上划着圈,“你看这温泉多好,就算不突破,天天来泡泡也舒服。”
张铁柱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心里的失落突然就淡了。他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在水下十指相扣。“嗯,”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有你在,在哪都一样。”
胡媚儿的脸颊瞬间红了,却没有松开手,任由他握着,掌心的温度透过泉水传递过来,温暖而坚定。
夕阳西下时,两人坐在温泉边的岩石上,看着最后一缕阳光洒在水面上,将泉水染成金红色。八珍鸡蹲在他们中间,被胡媚儿喂着烤好的鱼肉,发出满足的咕咕声。
“该回去了。”张铁柱拿起背包,里面装着这几天采摘的灵草和周怡托人送来的新药。
胡媚儿点点头,却没有起身,只是看着温泉里渐渐散去的雾气:“以后我们还能来吗?”
“当然能。”张铁柱在她身边坐下,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等回去把医馆的事忙完,我们就再来,住上一个月。”
胡媚儿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了起来。“好啊,”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到时候我们带足干粮,每天喝温泉水,吃八珍鸡蛋,什么都不管,就专心修炼。”
“嗯。”张铁柱应着,低头看了看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玫瑰香和温泉的硫磺味,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或许他们永远也突破不了超脱境,或许修炼之路会一直这样不温不火地走下去,但此刻温泉的暖意,身边人的温度,还有那只捣乱的八珍鸡,这些点点滴滴的日常,却比任何境界突破都更加珍贵。
月光再次洒在温泉上,泛着银色的波光,像在为这对年轻男女留下温柔的注脚。他们的情愫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却在这昆仑山的温泉边,找到了属于彼此的默契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