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完颜琮说了“又”字,缘子也知道这不是玩笑,她用力将自己撑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昏睡过去了。”
完颜琮轻轻点了点她的头,“你自己不是也懂医理嘛,情志过极、气机逆乱、阴阳失衡,给你针灸用药后烧已经退了……”
缘子随口道了一句,“医者难自医嘛”,然后看向窗外昏暗的天,“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正?”完颜琮也不确定。
缘子看着他眼珠红红的,“你不会一晚都没睡吧?”
“你说呢,你这个样子,我能放下心去睡嘛。”完颜琮将缘子有些汗湿的发丝往后拢了拢,“不过我也正好知道你当时照顾我的辛苦。”
“所以,你这是在还我的人情?”不知为何,缘子将之前的愁绪抛在脑后,也能和完颜琮调笑几句。
完颜琮佯怒道:“好没良心,你当初照顾我时,我可没说你是为了还山上的人情。”
缘子难得脸一红,“是,王爷有心,每一笔账都给我记着呢。”
这样小意温柔的缘子也甚是少见,完颜琮将她箍得紧紧的,“都是糊涂账罢了,我只是喜欢和你这样相互扶持的感觉,什么情啊债的,怎么算得清呢。”
缘子再次反常的没有抗拒,往身后人的怀里又靠了靠,“是啊,算不清了……”
别说临安的记忆彷如前世了,就连陈州之前的事情,她都觉得遥远。
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与完颜琮之间的缘和份似乎都没那么容易散尽。
更何况,她现在觉得好累,她想家了,想近在咫尺又远在江涯的父亲。
缘子觉得自己又要睡过去了,尽管卯正已过,天却丝毫没有大亮的意思,很是反常。
想起军中事务林林总总,她打起精神,“邹副将有没有找过我,还有珠罗那边?”
“放心吧,我让大花知会方统领和邹副将说你病了,他们带着军医来看过,已经被大花劝回去了,珠罗估计也派人来过,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呢。”
缘子侧头看着完颜琮,她也好想把一切放下,找个人帮她分担。
她身上压得担子太重了,甚至有些是自己强压上来的,她本可不必。
当初想着要带完颜琮一起走,顺便帮他善后,没想到,自己身体先倒下了,这可怎么行。
完颜琮看着怀中的人儿不断打量自己,一会狐疑、一会坚定,他将额头抵在对方头上,“你不信我?觉得我保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