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汉语言展现实力的时刻。
邹飏靠着车门还是看着他。
樊均沉默了半天,开口的时候还是那句:“一边儿等。”
邹飏没动。
“邹飏,”樊均看着他,“……别逼我。”
“怎么,”邹飏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要打我?”
“我疯了么打你。”樊均没再多说,往车后走过去,拿过一个十字扳手,回到前轮位置,开始卸轮胎。
这车平时一看就是成天跑乡下,也不怎么洗车保养,轮胎上全是泥,螺丝也卡得很紧。
正常情况下,樊均拧开这玩意儿不会费什么劲,但现在他左手明显用不上劲儿,只起到一个扶着扳手的作用,力量只靠右手。
拧了几下扳手都没动。
邹飏拧着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心疼,酸得很,还有点儿隐隐的怒火中烧。
樊均手扶着车头,抬腿对着扳手蹬了一脚,螺丝松了,他沉默地开始卸下一颗。
邹飏转身走开了,到对面的围墙边儿上靠着。
这个墙在路对面,他在这儿只能看到樊均上半身,看不到他操作的过程,但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出来,单手换备胎,再怎么都会费劲。
樊均把前轮卸了下来,滚到了后斗那边儿,然后开始拆备胎。
这车的备胎在车底,得先用扳手拧,把备胎放下来,那个螺丝比轮胎上的更紧,如果之前从来
没换过备胎的话,
那就是一次都没拧过。
反正樊均也拧开了,
时间长点儿,最后也是站车斗里用脚蹬的。
备胎拿过来之后樊均在前轮位置愣了一会儿,然后蹲了下去。
邹飏盯着车头,好半天也没看到樊均起身。
犹豫了几秒之后他快步走了过去。
刚转过车头就看到樊均左手按在地上,右手正抓着左手手指往上扳。
“抽筋了?”邹飏心里猛地一抽,过去直接一条腿跪到地上,抓住了他左手手腕,拉起来把胳膊肘压在自己膝盖上,按着他手掌往回推。
能感觉樊均的手臂抖得很厉害,估计也痛得不轻,樊均眉毛都拧起来了。
这么绷了一会儿,樊均轻声说了一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