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绷了一会儿,樊均轻声说了一句:“好了。”
邹飏松了劲,又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会儿。
“不疼了。”樊均说。
“嗯。”邹飏应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
樊均甩了甩胳膊,轻轻舒出一口气:“你……”
“回墙边儿蹲着。”邹飏说。
樊均没出声。
“等你再抽筋儿了再过来,”邹飏说,“或者就在那儿等着你自己扛过去,是吧。”
樊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是不是啊!”邹飏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吼了一嗓子。
樊均拍了拍手上的土,还是沉默着。
“你在犟什么啊!”邹飏凑到他右耳边又喊了一声。
“听得到。”樊均说。
“那你回答我。”邹飏收了声音。
“这是我现在的工作,我需要一个人完成的工作,你在的时候可以帮我,你不在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樊均看着他,声音慢慢也扬了起来,“总会有各种问题需要解决的!我如果解决不了,那就说明我干不了这个活儿!”
“你不是在治疗吗,不是已经在恢复了吗!”邹飏说,“又不是好不了了!我在的时候帮你,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处理不就……”
“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樊均打断了他的话,“不知道!要多久!”
邹飏看着他:“那又怎么样?”
“对于是你来的确,那又怎么样,”樊均说,“不是你听不见,不是你手动不了,不是你每天担心是不是又得别人帮忙了。”
邹飏没了声音。
“邹飏,”樊均弯腰把备胎扶了起来,“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也不会这么犟,但你……就是不行。”
邹飏没说话,看着他右手提起备胎,左手因为不敢再用劲,有些吃力,用膝盖顶着才把备胎怼到车轴上对准了。
接着上螺丝就轻松多了,最后撤掉千斤顶,换下来的轮胎他打算扔到后斗里,搬轮胎的时候,邹飏走过去一块儿抬了一把。
“就搬东西这种事儿,”邹飏说,“任何人搭把手都是正常的,分得清吧?”
“……嗯。”樊均应了一声。
他转身准备回车上的时候,樊均在他身后说了一句:“你开吧。”
“嗯。”
嗯是嗯得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