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立在殿中,恶狠狠地目光扫过殿中的一个个朝臣,“陛下,我们主使不仅被杀,尸身还被剖腹挖心,塞入狼心狗肺!甚至连——”
他难以启齿,看向旁边的耶律迟。
耶律迟若有所思,直到副使望过来,才微微地一点头。
副使才咬牙继续说道:“连命根子都被割了去,还被红绳打了个‘囍’字结。”
鸿胪寺的通译一字不差地翻译出来。
大理寺呈上的验尸录里将乌维尸况写的明明白白。
元琢却仿佛初次听闻,唇角隐约地微翘,又立即压平,“竟有此事?朕不知凶手竟如此残忍。”
顾党官员代表的沈浚,双手兜袖端正立在殿下,颔首道:“臣亦感震惊,乌维主使遭此毒手,实在令臣心痛。”
“臣前几日还见乌维主使纵马伤人……”
在他身旁,董丹虞轻叹一口气,面庞有几分薄薄的忧伤,“没想到今日命根子都没……”
就连那日被乌维羞辱的曹参,也捋着胡须连连摇头,痛心疾首道:“陛下,此事必须严查啊!”
殿中从君到臣,你一言,我一语,个个眉头紧锁、义愤填膺,态度表现的令人无可挑剔。
“……”
副使被众人的反应气得脸颊肌肉抽搐。
耶律迟面无表情,冷静抬手摁住他肩膀,他才深深地吸几口气,勉强维持住体面。
天子眨了下眼,语气凝重地问:“使者可知,凶手为何要如此对待乌维使臣?”
副使忍无可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陛下当真不知?”
少年天子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哦?副使竟知是为何?”
副使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攥得咯吱作响,“陛下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乌维主使被剖腹挖心,塞入狼心狗肺,分明是骂他畜生不如!”
“命根子被割,红绳打了个囍字结,摆明了是报复他那日在殿上所言糟蹋汉人新娘的事儿!”
“这手段,如此狠辣,如此戏谑,陛下当真不知凶手是谁?”
元琢面上三分疑惑,三分不解,“哦?难道副使知道?快说,朕即刻派人缉拿!”
缉拿个屁。
副使气得浑身发抖,瞪着这群装模作样的朝臣,恨不得当场拔刀。
可耶律迟的手指在他肩上轻轻一压,力道不重,硬生生将他即将爆发的咆哮摁了回去。
副使强忍怒火道:“既然陛下与诸位大人皆不知凶手是谁,那我东辽使团便自行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