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将酒液倾倒在伤口上。
“嗤——”
酒水与血肉相激的声音令人牙酸。
裴靖逸浑身肌肉瞬间绷如铁石,却硬是一动不动,没发出一声痛呼。
老军医拿起剪刀,将他的衣裳剪开,袒露出的皮肉血淋淋一片,箭头深深嵌在肉里,本是漂亮的文身被割得扭曲变形。
顾怀玉目光微颤,别过脸去。
“劳烦相爷。”
老军医握紧匕首,“老夫要剜箭了,请相爷帮着裴都统分分神,若疼昏过去,这荒漠里可不好办。”
顾怀玉深吸一口气,转回视线看向裴靖逸汗湿的脸:“裴都统想说什么便说,本相听着。”
裴靖逸手臂微颤着向前探出,掌心朝上摊开。
顾怀玉会意,将手轻轻放入他掌中,那只染血的大手立刻收紧,将他修长的手指牢牢包裹,还轻轻捏了捏。
“当真说什么都行?”
裴靖逸嗓音嘶哑,气息不稳。
“本相恕你无罪。”
这点气量顾怀玉还是有的。
裴靖逸忽地将他手掌往自己方向一带,因失血而苍白的唇一翘:“那若是我想……”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气音,“要相爷亲我呢?”
老军医的匕首正剜到关键处,忽地被惊得手一抖,
裴靖逸顿时闷哼一声,背上又涌出一股鲜血。
顾怀玉眉梢微挑,不过是个吻罢了,先前又不是没亲过,能有什么稀罕?
他干脆利落地俯身,手指挑起裴靖逸的下颌,带着几分宰执的威势径直吻上那苍白的薄唇。
一触即离。
稍稍拉开距离,他沉声期待地问道:“如何?”
裴靖逸连个味道都没尝出来,哪肯就这么罢休?掌心猝不及防地扶在他后脑,压着他靠近,迫不及待地去品味那双肖想已久的嘴唇。
不是蜻蜓点水式的吻,先是将那柔软的嘴唇一丝不落地舔一遍,再是舌尖突入雪色的齿关,尝尝那矜贵的舌头滋味。
顾怀玉鼻间含糊地轻“嗯”几声,双眸忽地睁圆,漆黑瞳孔微微扩散,似是猛然受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