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喝醉的贺岩不是什么难事,他既不会胡言乱语,也不会吐,如果不是身上的酒气,还有不算清明的眼神,他看起来跟平日无异——不,不对,喝醉了的他很乖。
“哪间房是你的卧室?”
喂他喝了大半杯水后,她问。
他抬手随意一指。
她放下杯子,扶他回房,一路跌跌撞撞,要不是她还稳得住,可能会跟他一起跌在床上,“你明天早上起来再洗澡,今晚将就下,我去接点水给你擦擦脸。”
听出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懒懒地嗯了声。
闻雪转身走出主卧,进了洗手间,找到他挂在洗漱台前的毛巾,打湿又拧干,回到床边坐下,温柔细致
地给他擦脸,贺岩尽管喝醉了,但对她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他疲倦地闭着眼睛,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可见这会儿被她照顾得很舒服。
她被他这惬意的神情逗笑,笑着笑着,看着他这张脸渐渐出神,情不自禁伸出手,探到他高挺的鼻梁下,感受着他温热的一呼一吸,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是贺岩。
他不是贺恒。
他说过,会一直陪着她。
她顿感心满意足,垂下脖颈用毛巾细细擦拭他宽大的手掌。放在他们都清醒的时候,她绝不会这样,可现在他醉了,她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他。
半晌后,她感觉到他呼吸逐渐均匀,定定地看了他几眼,轻手轻脚起身,关灯关门。
…
贺岩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侧头一瞧,借着窗外的月色瞥见床头柜上的水杯,他抬起手臂按按额头,那些碎片画面全都闯入他的脑子里。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客厅的灯也关了,明知道她走了,他还是没忍住哑声喊:“闻雪。”
自然没有人回应。
他忍着头晕找到手机,眼前有些晃,他甩了甩头,试图集中注意力,在通话记录里翻出她的号码直接拨出去,几秒后那边接起,传来她惊讶的声音:“你这么快醒了?”
“你回宿舍了?”
他声线还是有些低哑,更多的是不赞同,“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这是贺岩的习惯。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宿舍楼下,每次都是亲眼看到她进去后他才会走。
闻雪蹲在小超市的生活货架前,闻言用手捂住手机,这个点店里的客人不多,她也怕被他听见陌生人说话的声音,如果他知道她没回宿舍,还在外面转悠,他一定会出来找她。
她小声说:“回宿舍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