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退下来,还能以退为进地借助和圣上的情分保住高谦明。
高阁老一退任,他便会是首辅,留下高谦明对封党来说才是好事,封党需要政敌。
圣上也不需要一团和睦的朝堂,否则,圣上恐怕又要开始担心屁股下的位置是否能坐得稳了。
况且……
对封阁老来说,如今眼前的绊脚石已经不是高党了,而是二皇子。
他不能去赌二皇子是否
是个宽容大量的,
这次封家拒绝二皇子,
已经将二皇子得罪了,日后若是二皇子登上那个位置,难保不会对封家心存芥蒂。
封阁老方才那句话的重点是——孩子大了,再去管教,已经力不从心。
他看似是在说封温玉,在说高谦明,何尝不是在说二皇子。
文元帝听罢,甩了甩珠串,语气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声:“爱卿说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权力这种东西,他可以给二皇子,但他主动谋取,就是越界!
一盘棋局结束,是文元帝胜了一子,他忽然笑了笑,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封温玉身上:
“你倒也不必对你那孙女严苛,姑娘家是个有主意的是件好事,倒是她和遇之,可需要朕下旨赐婚?”
圣上赐婚,何其荣耀。
但封阁老只是摆手,他叹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臣老了,还是留给她老子去管吧。”
文元帝被这话逗笑了,指着他笑骂道:
“你倒是会偷懒。”
但余光瞥见封阁老不再挺拔的身姿,文元帝到底是没说什么,赐婚一事也就此作罢。
等封阁老出了御书房,殿内安静了许久,徐公公瞧着文元帝闭目养神,秉着呼吸不敢说话。
过了好久,死寂的殿内才响起文元帝缓缓的声音:
“你说,这朝堂之中还有几个似钟儒一样清醒的人。”
钟儒,是封阁老的字。
徐公公咽着口水,不敢说话,而文元帝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像是在问徐公公,又像是自言自语:
“朕老了,难怪有些人已经开始谋划着另择新主了。”
徐公公吓得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他满头大汗:“圣上何出此言啊,您是天授仁君,少不得要万岁万万岁的。”
万岁?
文元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