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晚上偷袭查了好几次,那些盐商所运盐数竟与盐引上毫无出入。
他们几次无功而返,倒是让陈砚有些郁闷。
“不应该啊。”
陆中瞧着陈砚走来走去,忍不住问道:“他们怕被我们抓就卖官盐了,有何奇怪。”
“不对。”
陈砚眉头蹙起:“这些盐商一直干的是杀头的买卖,不会因我们抓了几个盐商就放弃这大好的赚钱路子。”
“怕我们抓他们吧?”
他陆中都想得明白的事,陈大人怎么还不懂?
“我们抓了人也不能随意处置,需交给胡德运,到时胡德运直接将他们放了就是,并不危及性命,如何就胆怯了?”
陈砚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
黄奇志处于如此境地,是因他算计了胡德运,后来又阴差阳错才导致的。
胡德运此后必会认真盯着他送去的卷宗,他陈砚别想再定任何一盐商的死罪。
最多也就是在锦衣卫手里受些皮肉之苦。
瞧瞧王老爷他们,哪怕他当时抓人抓得凶,也不见王老爷他们收敛。
此事卖官盐可不单单是多交今年的盐税,往后怕是都要按着今年的盐税交个大差不差。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怎么突然就变了?
“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陈砚走到破旧的椅子上坐下沉思。
此次陆中找的躲藏之地,乃是宁王入住王府前所住的一处宅院。
因常年未住人,宅院早已被虫蚁抽空了,就连木椅子都是破破烂烂。
不过此地有个绝佳的好处,就是灯下黑。
宁王派出来找他的人,轻易不会闯进宁王的私宅。
对于陆中能找到此地,陈砚是很钦佩的,住在此地也极安心。
陆中很想说,他们锦衣卫的刑罚还是很能震慑人的。
可瞧见陈砚那紧皱的眉头,他还是选择闭了嘴。
陈大人看过他们审讯,应该是知道的。
六月底的松奉极热,吹来的风都仿佛被煮熟了。
陆中站得浑身是汗,见陈砚如同老僧入定,他也就跟着坐到陈砚旁边。